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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芳的短诗歌篇一
震落了清晨满披着的露珠,
伐木声丁丁地飘出幽谷。
放下饱食过稻香的镰刀,
用背篓来装竹篱间肥硕的瓜果。
秋天栖息在农家里。
向江面的冷雾撒下圆圆的网,
收起青鳊鱼似的乌柏叶的影子。
芦蓬上满载着白霜,
轻轻摇着归泊的小桨。
秋天游戏在渔船上。
草野在蟋蟀声中更寥阔了。
溪水因枯涸见石更清洌了。
牛背上的笛声何处去了,
那满流着夏夜的香与热的笛孔?
秋天梦寐在牧羊女的眼里。
何其芳的短诗歌篇二
告诉我,欢乐是什么颜色?
像白鸽的羽翅?鹦鹉的红嘴?
欢乐是什么声音?像一声芦笛?
还是从稷稷的松声到潺潺的流水?
是不是可握住的,如温情的手?
可看见的,如亮着爱怜的眼光?。
会不会使心灵微微地颤抖,
而且静静地流泪,如同悲伤?
欢乐是怎样来的?从什么地方?
萤火虫一样飞在朦胧的树阴?
香气一样散自蔷薇的花瓣上?
它来时脚上响不响着铃声?
对于欢乐,我的心是盲人的目,
但它是不是可爱的,如我的忧郁?
何其芳的短诗歌篇三
山谷中有雾。草上有露。
黎明开放著像花朵。
工人们打石头的声音
是如此打动了我的心,
我说,劳作最好的象徵是建筑
我们在地上看见了房屋,
我们可以搬进去居住。
呵,你们打石头的,砍树的,筑墙的,盖屋顶的,
我的心和你们的心是如此密切地相通,
我们像是在为著同一的建筑出力气的弟兄。
我无声地写出这个短歌献给你们,
献给所有一醒来就离开床,
一起来就开始劳作的人,
献给我们的被号声叫起来早操的兵士
我们的被钟声叫起来自习的学生,
我们的被鸡声叫到地里去的农夫。
何其芳的短诗歌篇四
寂寞的砧声撒满寒塘,
澄清的古波如被捣而轻颤。
我慵慵的手臂欲垂下了。
能从这金碧里拾起什么呢?
春的踪迹,欢笑的影子,
在罗衣的退色里无声偷逝。
频浣洗于日光与风雨,
粉红的梦不一样浅退吗?
我杵我石,冷的秋光来了。
它的足濯在冰样的水里,
而又践履着板桥上的白霜。
我的影子照得打寒噤了。
何其芳的短诗歌篇五
说我是害着病,我不回一声否。
说是一种刻骨的相思,恋中的症候。
但是谁的一角轻扬的裙衣,
我郁郁的梦魂日夜萦系?
谁的流盼的黑睛象牧人的笛声
呼唤着驯服的羊群,我可怜的心?
不,我是梦着,忆着,怀想着秋天!
九月的晴空是多么高,多么圆!
我的灵魂将多么轻轻地举起,飞翔,
穿过白露的空气,如我叹息的目光!
南方的乔木都落下如掌的红叶,
一径马蹄踏破深山的寂默,
或者一湾小溪流着透明的忧愁,
有若渐渐地舒解,又若更深地绸缪……
过了春又到了夏,我在暗暗地憔悴,
迷漠地怀想着,不做声,也不流泪!
六月二十三日
(原题《季候病》。原载1932年10月1日《现代》第1卷第6期)
你的脚步常低响在我的记忆中,
在我深思的心上踏起甜蜜的凄动。
有如虚阁悬琴,
久失去了亲切的手指,
黄昏风过,
弦弦犹颤着昔日的声息;
又如白杨的落叶飘在无言的荒郊,
片片互递的叹息犹似树上的萧萧。
呵,那是江南的秋夜!
深秋正梦得酣熟,
而又清彻,脆薄,
如不胜你低抑之脚步!
你是怎样悄悄地扶上曲折的阑干,
怎样轻捷地跑来,
楼上一灯守着夜寒,
带着幼稚的欢欣给我一张稿纸,
喊着你的新词,
那第一夜你知道我写诗!
一九三二年五月一日
(原载1932年10月1日《现代》第1卷第6期)
我是丧失了多少清晨露珠的新鲜?
多少夜星空的静寂滴下绿阴的树间?
春与夏的笑语?花与叶的欢欣?
二十年华待唱出的青春的歌声?
我饮着不幸的爱情给我的苦泪,
日夜等待熟悉的梦来覆着我睡,
不管外面的呼唤草一样青青蔓延,
手指一样敲到我紧闭的门前。
如今我悼惜我丧失了的年华,
悼惜它,如死在青条上的未开的花。
爱情虽在痛苦里结了红色的果实,
我知道最易落掉,最难捡拾。
六月二十五日
(原载1933年3月5日成都《社会日报·星期论坛》第7期)
黄色的佛手柑从伸屈的指间
放出古旧的淡味的香气;
红海棠在青苔的阶石的一角开着,
象静静滴下的秋天的眼泪;
鱼缸里玲珑水的假山石上,
翻着普洱草叶背的红色;
小庭著有茶漆色的小圈椅
曾扶托过我昔年的手臂。
寂寥的日子也容易从石阑畔
从踯躅着家雀的瓦檐间轻轻去了,
不闻一点笑声,一丝叹息。
那迎风开着的小廊的双扉,
那匍匐上楼的龙钟的木梯,
和那会作回声的高墙,
都记得而且能琐细地谈说:
我是一个太不顽皮的孩子,
不解以青梅竹马作嬉戏的同伴。
在那古老的落寞的屋子里,
我亦其一草一木,静静地长,
静静地青,也许在寂寥里
也曾开过两三朵白色的花,
但没有飞鸟的欢快的翅膀。
七月二十一日
(原载1933年4月9日成都《社会日报·星期论坛》第11期)
北方的气候也变成南方的了;
今年是多雨的季节。
这如同我心里的气候的变化:
没有温暖,没有明霁。
是谁第一次窥见我寂寞的泪
用温存的手为我拭去?
是谁窃去了我十九岁的骄傲的心,
而又毫无顾念地遗弃?
呵,我曾用泪染湿过你的手的人,
爱情原如树叶一样,
在人忽视里绿了,在忍耐里露出蓓蕾,
在被忘记里红色的花瓣开放。
红色的花瓣上擅抖着过,成熟的香气,
这是我日与夜的相思,
而且飘散在这多雨水的夏季里,
过分地缠绵,更加一点润湿。
八月十八日
(原载1933年3月12日成都《社会日报·星期论坛》第8期)
我是曾装饰过你一夏季的罗衫,
如今柔柔地折叠着,和着幽怨。
襟上留着你嬉游时双桨打起的荷香,
袖间是你欢乐时的眼泪,慵困时的口脂,
还有一枝月下锦葵花的影子
是在你合眼时偷偷映到胸前的。
眉眉,当秋天暖暖的阳光照进你房里,
你不打开衣箱,检点你昔日的衣裳吗?
我想再听你的声音。再向我说:
“日子又快要渐渐地暖和。”
我将忘记快来的是冰与雪的冬天,
永远不信你甜蜜的声音是欺骗。
九月十五日
(原载1933年5月《西湖文苑》第1卷第1期)
吩咐溢流的月华涤清你的行程,
夜的胸怀为你的步履起伏得更柔美,
你裙带卷着满空的微风与轻云,
流水屏息倾听你泠泠的环佩。
你修曼的丝发纷披着金色的群星,
如满架紫藤垂着璀璨的花朵,
那清辉照亮了人间每粒合眼的灵魂,
每颗心都开着,期待你抚慰的低歌。
梦呵,用你的樱唇吹起深邃的箫声,
那仙音将展开一条兰花的幽路,
满径散着红艳的蔷薇的落英,
青草间缀着碎圆的细语的珠露。
我的裸足微颤于盈盈不尽的奇遇,
欲伫又行的惴惧轻失了沿途的清新,
如慵的双臂垂着沉沉的惊异:
不能环抱无边的温柔,流着的欢欣。
密林的绿叶滴下令人酥醉的芳馨,
但饮干这杯杯灵酒呵我更清醒,
绿苔空平陈着诱人轻睡的锦茵,
还有更灵奇的林外在前招引。
白石的长堤伸直的静卧,
听着我的足音渐近竟不微惊。
说着什么甜蜜呵睡在它身侧的柔波,
可能语我王子的吻,仙女的漆睛?
我知最后等着的是一泓空莹,
你澄清的银镜照彻了我的心隐。
我觉到你的幽冷已俗没了我全身,
虽说你拥抱着的仅我痴凝的瘦影。
我觉到红茎的荇藻已抚着我两臂,
是什么媚香流泛在你皓洁的胸怀?
我真甘愿化作柔柔的一滴清水,
在你无边的蜜吻里深深安埋。
九月十七日
(选自《刻意集》,1938年10月,文化生活出版社)
开落在幽谷里的花最香。
无人记忆的朝露最有光。
我说你是幸福的,小玲玲,
没有照过影子的小溪最清亮。
你梦过绿藤缘进你窗里,
金色的小花坠落到发上。
你为檐雨说出的故事感动,
你爱寂寞,寂寞的星光。
你有珍珠似的少女的泪,
常流着没有名字的悲伤。
你有美丽得使你忧愁的日子,
你有更美丽的夭亡。
九月十九日夜
(原载1934年4月16日《华北日报·文艺周刊》)
晨光在带露的石榴花上开放。
正午的日影,是迟迟的脚步
在垂杨和菩提树间游戏。
当南风从睡莲的湖水
把夜吹来,原野上
更流溢着郁热的香气。
因为常春藤遍地牵延着,
而菟丝子从草根缠上树尖。
南方的爱情是沉沉地睡着的,
它醒来的扑翅声也催人入睡。
霜隼在无云的秋空掠过。
猎骑驰骋在荒郊。
夕阳从古代的城阙落下。
风与月色抚摩着摇落的树。
或者凝着忍耐的驼铃声
留滞在长长的乏水草的道路上,
一粒大的白色的殒星
如一滴冷泪流向辽远的夜。
北方的爱情是惊醒着的,
而且有轻趫的残忍的脚步。
爱情是很老很老了,但不厌倦,
而且会作婴孩脸涡里的微笑。
它是传说里的王子的金冠,
它是田野间的少女的蓝布衫。
你呵,你有了爱情,
而你又为它的寒冷哭泣!
烧起落叶与断枝的火来,
让我们坐在火光里,爆炸声里,
让树林惊醒了而且微颤地
来窃听我们静静地谈说爱情。
九月二十三日
(选自《预言》,1945年2月,文化生活出版社)
在六月槐花的微风里新沐过了,
你的鬓发流滴着凉滑的幽芬。
圆圆的绿荫作我们的天空,
你美目里有明星的微笑。
藕花悄睡在翠叶的梦间,
它淡香的呼吸如流萤的金翅
飞在湖畔,飞在迷离的草际,
扑到你裙衣轻覆着的膝头。
你柔柔的手臂如繁实的葡萄藤
围上我的颈,和着红熟的甜的私语。
你说你听见了我胸间的颤跳.
如树根在热的夏夜里震动泥土?
是的,一株新的奇树生长在我心里了
且快在我的唇上开出红色的花。
十一月一日
(选自《汉园集》,1936年3月,商务印书馆)
青色的夜流荡在花荫,如一张琴,
香气是它飘散出的歌吟。
我的怀念正飞着,
一双红色的小翅又轻又薄,
但不被网于花香。
新月如半圈金环。那幽光
已够照亮路途。
飞到你的梦的边缘,它停伫,
守望你眉影低垂,浅笑浮上嘴唇,
而又微动着,如嗔我的吻的贪心。
当虹色的梦在你黎明的眼里轻碎,
化作亮亮的泪,
它就负着沉重的疲劳和满意
飞回我的心里。
我的心张开明眸,
给你每日的第一次祝福。
十一月二日
(选自《刻意集》,1938年10月,文化生活出版社》
你裸露的双臂引起我
想念你家乡的海水,
那曾浴过你浅油黑的肤色,
和你更黑的发,更黑的眼珠。
你如花一样无顾忌地开着,
南方的少女,我替你忧愁。
忧愁着你的骄矜,你的青春,
且替你度着迁谪的岁月。
蹁跹在这寒冷的地带,
你这不知忧愁的燕子,
你愿意飞入我的梦里吗,
我梦里也是一片黄色的尘土?
(原载1933年6月《西湖文苑》第1卷第2期)
日光在蓖麻树上的大叶上。
七里蜂巢栖在土地祠里。
我这与影竞走者
逐巨大的圆环归来,
始知时间静止。
但青草上,何处是
追逐蟋蟀的鸣声的短手膀?
何处是我孩提时游伴的欢呼
直升上树杪的蓝天?
这童年的阔大的王国
在我带异乡尘土的脚下
可悲泣地小。
沙漠中行人以杯水为珍。
弄舟者愁怨桨外的白浪。
我昔自以为有一片乐土,
藏之记忆里最幽暗的角隅。
从此始感到成人的寂寞,
更喜欢梦中道路的迷离。
一九三三年秋天
(原载1933年12月《每周文艺》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