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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荷花淀读后感汇总(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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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荷花淀读后感汇总(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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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后感,就是看了一部影片,连续剧或参观展览等后,把具体感受和得到的启示写成的文章。那么你会写读后感吗?知道读后感怎么写才比较好吗?下面是小编为大家带来的读后感优秀范文,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孙犁荷花淀读后感篇一

    《荷花淀》的“月下之景” “水上之景” “淀中之景” 这一幅幅优美的图画把自然美与人物心灵美融合在一起,激励人们更好地追生美、创造美的生活。

孙犁荷花淀读后感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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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以《荷花淀》为代表的一批现代新写意小说,兼有传统写意小说与现代性格小说的特点,同时又体现出强烈的时代色彩,形成了一种新的个性化审美风格:“荷花淀”风格。这种风格上承曹雪芹、蒲松龄、废名、沈从文等的诗化小说传统,下启“荷花淀”风格小说范式的开创,并影响到一大批派外作家如茹志鹃、王汶石、贾平凹、铁凝等的创作,显示出极为旺盛的生命力。

[关键词]孙犁;“荷花淀”风格小说;中国当代文学;影响

[中图分类号]i207.67

[文献标识码]a

余志平(1965—),男,文学博士,孝感学院文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湖北孝感 432000)

本文为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立项课题“中国现当代小说中的农民形象研究”(项目编号:03d184)的研究成果之一。

在中国革命文学作家队伍中,孙犁是一位风格卓异并对中国文坛产生了广泛持久影响的作家。他以《荷花淀》为代表的许多小说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褪色,不仅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而且对当代作家和读者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在一代又一代中国青少年心目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2000年《亚洲周刊》评选“二十世纪中文小说100强”,孙犁的《荷花淀》和《铁木前传》榜上有名。一个作家入选两篇,这是相当了不起的,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孙犁小说的艺术魅力。继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之后,讲究规格的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隆重推出11卷的《孙犁全集》,这似乎也不无象征意味。孙犁一生对中国文学主要有两个贡献,一是以《荷花淀》为代表的小说创作,二是晚年的散文创作。本文探讨孙犁“荷花淀”风格小说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

一、“荷花淀”风格小说的产生

“荷花淀”风格小说指孙犁写于20世纪40、50年代以《荷花淀》为代表的一批现代新写意小说,它结合了传统写意小说与现代性格小说的特点,又在民族化大众化上作了适当的努力,形成一种新的个性化的审美特征。其独特之处在于作者把政治与审美相融合,把叙事与抒情写意相融合。这与传统文化的熏陶与五四新文学的影响是分不开的,与孙犁的个性气质及其所处的时代背景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我们不难从他充满诗情画意的作品中看到曹雪芹、蒲松龄、废名、沈从文小说诗化写意传统的影响,同时也看到强烈的时代色彩,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这又使他作为一个解放区作家而有别于上述诸作家。

《荷花淀》的诞生标志着“荷花淀”风格的产生与成熟,标志着孙犁从此成为一个风格独树一帜的作家。作品以其浓郁的地方色彩、清新优美的笔致,引起人们的注目。孙犁曾回顾说:“这篇小说引起延安读者的注意,我想是因为同志们常年在西北高原工作……忽然见到关于白洋淀水乡的描写,刮来的是带有荷花香味的风,于是情不自禁地感到新鲜吧。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是献身于抗日的战士们,看到我们的抗日根据地不断扩大,群众的抗日决心日益坚决,而妇女们的抗日情绪也如此令人鼓舞,因此就对这篇小说发生了喜爱的心。” [1](p611)“可以自信,我在写作这篇作品时的思想、感情,和我所处的时代,或人民对作者的要求,不会有任何不符节拍之处,完全是一致的。”[1](p613)的确,孙犁以其细腻清新的文笔,真实写出了荷花淀水乡的自然景物之美、人性人情之美,写出了新的时代、新的人物、新的风尚、新的感情、新的精神。

孙犁的成功并非偶然,也许与他立足乡土生活有关,但立足乡土的作家很多,为什么是孙犁而不是别人创作出风格如此别致的小说呢?除了前述文学传统的影响,主要是因为孙犁对于文学创作早就形成了自觉的独立意识。他1942年曾写有《文艺学习》一书,提出了很多文学创作新观念,表达了一种新的文学意识,这成为孙犁艺术追求的理性基础。孙犁当时的创作并不算多,但这个小册子充分说明他是一位自觉的作家,他的思想和创作代表了一种倾向、一种愿望,从而在随后影响了一大批作家,成为一个流派的种子。《文艺学习》最重要的思想是突出一个“新”字。他认为新的时代到处有新的生活,文学应该“表现政治文化的力量,人民从朦胧走到理解的认识。表现女性的解放的过程,男人对女人新的态度。表现孩子。表现新的家庭关系,新的道德。表现这个时代生和死的意义。”[1](p120)但他的小说不重问题而重人,不直接表现政治。他说文学不是写文件上的政治,而是写生活中的政治,“一部作品有了艺术性,才有思想性,思想溶化在艺术的感染力量之中。那种所谓紧跟政治,赶浪头的写法,是写不出好作品来的。”[1](p390)它在《文艺学习》中曾反复强调要“用活的故事,人物和心理,生活和环境表现”“新的主题、新的事物”,不能把作品写成“空洞的干燥的东西。”[1](p121)但在当时战争环境中,文学意识形态的权威解释者更关注文学对政治的直接性,对于推行“赵树理方向”的那个时代来说,孙犁的美学追求是带有边缘性的。不过,他的创作倾向与时代潮流并不冲突,只是艺术表现上不同罢了。早在《文艺学习》之前,孙犁就在《邢兰》中表现出对新现实的一往情深。但孙犁表现的新人物主要是新女性,尤其是她们新的内心世界和美好品质。无论是《荷花淀》、《嘱咐》中的水生妻,还是《山地回忆》中的妞儿、《风云初记》中的春儿,还是《光荣》中的秀梅、《吴召儿》中的吴召儿,都是新现实中涌现出的新人物。水生妻深明大义、勤劳质朴,妞儿泼辣可爱,春儿聪颖豁达,秀梅善良宽厚,吴召儿活泼矫健,均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孙犁笔下这些新人物,与新的社会环境与优美的自然环境,十分和谐地统一在一起。对于痴迷审美的作家来说,阅读培育着创作,创作转化着阅读。孙犁在对美的迷恋中显示出执著:对人性美的执着,对文体美的执着。

对人性美的执著,使他把带着生命的温暖的笔端,伸向纯情而微妙,率真而无邪的少女、少妇的心灵。《山地回忆》中那个妞儿与兵的争吵,极富喜剧色彩,人性人情在质朴中带点山野气息,如烂漫的山花。《荷花淀》中妻子送郎上战场一幕更为人熟知,在别人写来也许是慷慨悲歌的场面,这里却化为似水柔情。对文体美的执著,使美的人物总是伴以美的环境。如《荷花淀》开篇一段环境与场面描写:月亮,场院,水淀,荷花,雪地和云彩般的苇席,银白色的水面,深夜织席等待迟归丈夫的年轻女人,好一幅美丽的水乡风情画!画面完整,气氛安谧,人物身姿优美,心态宁静。人、自然、社会,多么和谐而安详!

在迷恋于美的极致的同时,我们还不难看到作者自觉的乐观主义追求,一种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的浪漫倾向。他笔下展现较多的是风景画与风俗画,即使写战斗,也没忘记优美的自然环境,而且总能把战斗场面写得轻松愉快、诗意盎然。《荷花淀》里,女人们遇敌战斗的描写,绝然不同于一般战争场面,这里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血肉横飞,有的只是美丽的荷花荷叶,美丽可爱的青年妇女,机智勇敢的游击队员,以及洋溢于作品中有惊无险的充满喜剧色彩和乐观情绪的艺术氛围。

孙犁的艺术追求使他的创作风格在一般抗日题材作品中独树一帜。尽管这种艺术化、人性化的倾向曾一度被边缘化,这曾是孙犁的不幸,但历史终于证明这又是孙犁的大幸。吹尽黄沙始到金,孙犁的作品显然属于那真金中的一部分。历史不能倒转,但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当时的文学不是拘泥于某一方向某一模式,而是真正的“百花齐放”,那么当代文学的格局必然是一番开阔健全的新天地。尽管历史的曲折常常不如人意,但孙犁的“荷花淀”风格小说仍然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尤其是对中国当代作家的创作,产生了广泛而持久的影响。

二、“荷花淀”风格小说对“荷花淀派”其他作家的影响

《荷花淀》、《芦花荡》1945年发表后,在文学艺术界影响很大。作品发表不久即被重庆的《新华日报》转载,各解放区的报纸也转载了,新华书店还出了单行本。许多作家都努力探索其写作技巧,并在艺术实践中体现其风格,到建国初便形成了一个文学流派,评论界称之为“荷花淀派”,显然是因《荷花淀》而得名,其主要作家有刘绍棠、从维熙、韩映山、房树民等。他们以孙犁为代表,处于大致相同的地域,有着相近的地方色彩和比较相似的生活经验、思想倾向、艺术趣味。他们受孙犁“荷花淀”风格小说的影响,一般都既坚持现实主义追求又充满浪漫主义气息和乐观精神,情节生动,语言清新,朴素,富有节奏感,描写逼真,心理刻画细腻,抒情味浓,富有诗情画意,有“诗体小说”之称。但学术界对“荷花淀派”的有无有两种不同意见,冯健男等认为存在这样一个流派,郭志刚等认为不存在这样一个流派。有趣的是,孙犁本人也否认“荷花淀派”的存在。原因是“荷花淀派”其他作家建国初都很年轻,他们刚开始在孙犁主编的《天津日报·文艺周刊》发表作品时,并未与孙犁见过面,所以孙犁认为不能“贪天之功”。郭志刚和章无忌在他们合著的《孙犁传》中说:“在《文艺周刊》这块园地上,对于许多青年作者来说,虽然孙犁尽到了一个园丁或师长的责任,可是,除了他在课堂上教过的学生,他固执地不同意别人称他为老师。”[2](p264-265)但这些青年人在认识孙犁之前都读过《荷花淀》等作品,而且有意识向孙犁学习,模仿《荷花淀》的风格,形成相近的创作风格,这也是不争的事实。由此可见,“荷花淀派”并非空穴来风,只不过其创作形成相近风格的时间不是太长,反右斗争的扩大化又很快剥夺了刘绍棠、从维熙等人的创作权,孙犁本人又长期生病,使这个流派羽翼未丰便遭重挫。直到“文革”后他们才重登文坛,发扬光大了“荷花淀派”的艺术传统。孙犁说,“文人宜散不宜聚”,鼓励作家各人自创一格,这在该派作家身上是变成了现实的。从新时期“荷花淀派”的创作实绩看,这个流派仍然存在,尽管他们各有发展,但一直以孙犁为楷模。

下面我想重新回到历史现场,梳理和考察一下孙犁小说到底对他们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1950年代初,这几位年轻作家常聚集于河北省文联大院,“对孙犁的作品极为喜爱和推崇。阅读、讨论孙犁作品和文论的空气极为浓厚。在孙犁同志的培养、扶持下,后来这批青年写出了不少具有‘荷花淀’风格的作品。这些作品往往透过家务事、儿女情之类的日常生活,反映白洋淀、冀中平原、晋西山区以及运河两岸农民的历史命运和革命斗争,显示时代风云和人民群众前进的脚步声。”[5](p114)刘绍棠后来非常动情地回忆道:“我在河北省文联,最大的收获就是深深地热爱上了孙犁同志的作品,并且受到了孙犁同志作品的熏陶……孙犁同志的作品唤醒了我对生活强烈的美感,打开了我的美学的眼界,提高了我的审美观点,觉得文学里的美很重要。孙犁同志的作品就是美;文字美,人物美,读孙犁同志的作品,给人以高度美的享受。我从孙犁同志的作品中吸取了丰富的文学营养。” [5](p115)

我们不妨再把刘绍棠与孙犁两人作品共同之处作一比较。首先是共同的时代特色和描写对象。孙犁的《白洋淀纪事》、《村歌》、《铁木前传》和刘绍棠的《蒲柳人家》、《青枝绿叶》、《布谷鸟歌唱的季节》、《田野落霞》,分别描写了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初期白洋淀和大运河地区人民的斗争和生活,透露了相同的时代气息。他们所描写的都是家乡的农民,尤其是农村妇女。这些妇女大都聪明、勇敢、多情。如勤劳纯朴、坚贞美丽、温柔多情的水生嫂和合欢、碧桃、望日莲;爱憎分明、大胆泼辣的秀梅和一丈青大娘;活泼开朗、爽直倔强、能干好胜的双眉和红桃……一个个音容笑貌,如在目前。其次是对人性美、人情美的讴歌。《荷花淀》、《嘱咐》中水生夫妇的夫妻情,《蒲柳人家》中望日莲和何满子的姑侄情,爷爷何大学问、奶奶一丈青同孙儿的骨肉情,何妞和郑整儿的爱情,都写得优美动人、意趣盎然,洋溢着普通人高尚的人情美。再次是擅长于写生活长河中的一朵浪花,时代激流中的一片微澜,心灵深处的一星爝火。他们多是写“儿女情,家务事”,但这些琐事又总是与历史大事息息相关。《荷花淀》、《蒲柳人家》均以抗日为背景,但都是侧面烘托,民族矛盾渗透于诗情画意的描绘之中。《铁木前传》所写的似乎是老年人之间的友谊、青年人之间的爱情、平静的农村日常生活、甜蜜而心酸的童年往事、人生历程中的悲欢离合。《蒲柳人家》也只是“用牧歌式的笔调,描写了运河边上普通农家的生活和他们的并非重要的行状,展现了普通人的高尚情操和纯洁的灵魂。”[6]另外,艺术手法上也十分相近。如景物描写,孙犁笔下的白洋淀风光,似一幅幅淡雅的水墨画,清新疏朗、明丽隽永;刘绍棠笔下的运河风光,两岸水洼星罗棋布,河汊纵横交错,红脖子水鸟婉转啼鸣,蜻蜓满天飞舞……。

韩映山作为“荷花淀派”骨干作家,从持久性上超过了同辈作家刘绍棠、从维熙和房树民。他是学孙犁学得最像的“荷派”作家,虽然不失个性,富于变化,但其创作变化是建立于“荷花淀”风格基础之上的,并没有放弃原有的艺术底色,而且使“荷花淀派”在当代文学中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同孙犁一样,他也一直致力于写新的人物。《鸭子》表现一位青年农民热爱集体的崭新风貌。《瓜园》展现了秋高老人公而忘私的崇高品质。《水乡散记》中的老农民“公德老”,《日常生活》中的母亲等都是朴实感人的新人物。《作画》以林红几次作画为线索,反映了农民群众高贵纯朴的心灵和绮丽的自然风光,展现了白洋淀水乡特有的魅力和真善美相统一的艺术境界,形象地说明人民是美的,生活是美的。韩映山“文革”后作品以短篇《残阳如血》等为起点,表现了他在题材上的突破和思想艺术上的变化。描写水乡的短篇,虽仍保留着清新的气息,但调子比以前深沉了,内涵比以前深厚了。《满淀荷花香》犹如名称一样,作品中洋溢着水乡的泥土气息,充满着诗情画意。学生文文就在人美景美的环境里,尝着老爷种的大西瓜,学会了许许多多的技艺,仿佛在一个暑假长大。

从维熙早期作品《红林和他爷爷》、《老莱子卖鱼》、《七月雨》、《鸡鸭委员》都是写新人的,虽显稚嫩,但均散发着水乡泥土的芬芳,受“荷花淀”风格影响十分明显。长篇小说《南河春晓》,被认为是“荷花淀派”重要作品之一。房树民的《花花轿子房》、《引力》等早期作品也充满着浓厚的人情味和乡土气息,是一批洋溢着诗情画意的优美短章。

三、对“荷花淀派”之外作家的影响

以《荷花淀》等几个作品和其影响就形成一个流派,这在现当代文学史上,是很罕见的。但它的影响不仅在流派之内,也在流派之外。老一代作家茹志鹃、王汶石、浩然等,在创作中学习孙犁艺术风格的痕迹随处可见。茹志鹃的《百合花》与孙犁的《荷花淀》,都写人性美和人情美,都是用诗化小说进行“战争审美”,只不过一篇写军民关系,一篇写夫妻关系(其实也是特殊的军民关系),这在现当代文学中是最惊人相似的一对作品。[7]王汶石《新结识的伙伴》中的两位新人物的性格气质,与《荷花淀》中几位青年妇女的精神风貌,是多么接近,两篇作品女人间的对话描写,又是何其相似乃尔。浩然的短篇小说《喜鹊登枝》等,长篇小说《艳阳天》第一部,都散发着浓厚的风俗人情气息,颇有荷派作品的味道。

贾平凹《满月儿》的女性描写,据说是师从蒲松龄《聊斋志异》,与孙犁的“荷花淀”风格小说有共同的渊源,有人问他“据我所知,你最早最喜欢的现代作家是孙犁,能否谈谈他对你早期创作的影响。你从他的作品里吸收了什么营养”,他说是“他的白描能力,语言的简洁、清新。”[9](p40)在《孙犁论》一文中,贾平凹对孙犁有精彩的评价,现抄录几段如下:“孙犁的文章从来是能发表了就好,不在乎什么报刊和报刊的什么位置。他是什么都能写得,写出来的又都是文学。一生中凡是白纸上写出的黑字都敢堂而皇之地收在文集里,既不损其人亦不损其文,国中几个能如此?”“孙犁虽然未曾大红大紫过,作品却始终被人学习,且活到老,写到老,笔力未曾丝毫减弱,可见他创造的能量多大!评论界素有‘荷花淀派’之说,其实哪里有派而流?孙犁只是一个孙犁,孙犁是孤家寡人、他的模仿者纵然万千,但模仿者只看到他的风格,看不到他的风格是他生命的外化,只看到他的语言。看不到他的语言有他情操的内涵,便把清误认为了浅,把简误认为了少……” [10]这篇文章的主要意思就是说孙犁为人正,文风清,影响大,但虽追随者甚众,却学会者寥寥。但从孙犁对贾平凹、铁凝等人作品的真心喜欢来看,贾平凹、铁凝等是深得“荷派”之神韵的,下面以铁凝为例谈谈“荷花淀”风格小说的持久不衰的影响。

铁凝是新时期涌现出来的著名作家,曾多次拜访孙犁先生,并与孙犁有不少书信往来,受到孙犁先生的指点与扶持,被称为孙犁的私塾弟子。铁凝说,孙犁是真正告诉她文学的本质是什么的人。[11]有人称铁凝是“荷花淀派”新一代的传人,但她毕竟是又一代作家 ,所以我把她放在这里来谈。首先为铁凝带来声誉的是她1982年发表的小说《哦,香雪》。该作以清新的笔调,清新的故事,清新的人物给文坛吹来一阵清新的凉风,也给铁凝以后的创作涂上一层诗意的底色。老前辈孙犁给铁凝写信称赞道:“在灯下一口气读完你的小说《哦,香雪》,心里有说不出的愉快。这篇小说,从头到尾都是诗。”孙犁又说:“我总感觉,你写农村最合适,一写到农村,你的才力便得到充分的发挥。” [12](p174)她这个时期的作品还有《灶火的故事》、《村路带我回家》、《没有钮扣的红衬衫》等,大都写纯情少女的天真烂漫、活泼向上,营造一种清新、优美、纯净、淡雅的艺术境界,抒发出对女性生命意义的赞美之情。后来还有写少妇的如《孕妇和牛》、《他嫂》和《秀色》。《孕妇和牛》最有诗意,描写了女性孕育生命、热爱生命的伟大情怀。铁凝笔下的女性描写,人性人情的歌颂和诗意的表现,无不体现出“荷花淀”风格的影响。

如今,孙犁虽已驾鹤西去,但他留给我们的丰厚文学艺术遗产将永存,其作品的精神文化影响将永存。

[参考文献]

【责任编辑:莉 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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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荷花淀读后感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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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孙犁影响下形成的“荷花淀派”是中国新文学史上为数不多的“跨时代”的文学流派之一。他们的乡土抒写,在即时性的政治意识形态话语中,灌注和张扬具有恒久魅力的人性与人情。其内在精神蕴涵,既有传统美德的承传,又有现代人道主义精神。在叙事形式上,承续京派乡土抒情小说传统,善于在诗化、散文化的小说中,创造清新明丽的意境,形成优美、婉约的艺术风格。这样的审美形态在其流派活跃的年代,始终处在主流话语的边缘;而在其流派沉寂的年代,却又获得了恒久的艺术魅力与影响。

关键词:孙犁;荷花淀派;乡土小说

孙犁以《荷花淀》名世,却始终处在主流话语的边缘。在孙犁影响下形成的“荷花淀派”,形成于20世纪40年代,初具规模于50年代初期,活跃于50年代中期,其后在日益酷烈的政治文化语境中渐趋零落。这一过程,虽然始终处在同质的权力体系中,但也经历了中国社会形态总体的历史大转型,因而与“山药蛋派”一样,“荷花淀派”也是中国新文学史上为数不多的“跨时代”的文学流派之一。“荷花淀派”存在的历史时限与指涉范围,学界持论不一,至今尚未有定论。但以孙犁为旗帜,以刘绍棠、从维熙、韩映山等受到孙犁培养和直接影响的作家为主要成员,以《荷花淀》、《白洋淀纪事》、《青枝绿叶》、《运河的浆声》、《南河春晓》、《七月雨》等为其代表作,则是被普遍认同的识见。荷花淀即白洋淀,“荷花淀派”的得名,既与白洋淀这个地方有关,也与孙犁的成名作《荷花淀》有关。《荷花淀》这曲革命年代的“水乡牧歌”,以风光明媚的白洋淀为背景,其朴素、清新、柔美的风格,洋溢的诗情与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成为流派风格的集中体现。孙犁影响下的“荷花淀派”作家,虽然无出其右者,但都自觉地以孙犁作品的美学趣味为追求目标,着力追求诗情画意之美,其具有流派风格特征的作品都流溢出华北泥土和北方水乡的清新气息。

从某种意义上说,孙犁是一个具有现代意识的知识分子,求学之初即开始接触“五四”新文学,启蒙主义和人本主义思想由此成为其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个性的崇尚和对人的尊重与传统的“仁爱”思想契合,并沉潜在意识的深处,成为毕生的追求;而自身亲历的革命活动又使革命的政治意识形态话语成为其思想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此,追求“革命”与“人性”的和谐,就成为20世纪40年代到50年代孙犁小说创作的基本主题。孙犁是一位诗人气质的作家,虽然在主流话语的大潮中追求叙事的社会政治化、通俗化和大众化,但趋近“京派”的审美趣味使他创造出的却是叙事艺术的典雅化与高贵化。尽管孙犁小说的总体风貌是清新自然、淡雅和谐的,但从精神内质到叙事形式,孙犁的小说创作始终处在多重话语相互冲突的紧张之中。

孙犁的乡土小说总是与特定的时代密切相联,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土地改革都在他的小说中留下了历史的刻痕。在晚年的追记中,孙犁将自己的小说创作与抗日战争紧密地联系起来:“人们常说,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作家。时代一变,一切都变。我的创作时代,可以说从抗日战争开始,到‘文化大革命’结束。”① 战争带给孙犁的生命体验是复杂的,一方面,战争的苦难,战争带给民族心灵的创痛,使亲历其中的孙犁有着深切的悲剧性人生体验:“我的一生,残破的印象太多了,残破意识太浓了,大的如‘九·一八’以后的国土山河的残破,战争年代的城市村庄的残破,……个人的故园残破、亲情残破、爱情残破。”②另一方面,他又在战争中看到了“善”与“美”的极致:“善良的东西、美好的东西,能达到一种极致。在一定的时代,在一定的环境,可以达到顶点。我经历了美好的极致,那就是抗日战争。我看到农民,他们的爱国热情、参战的英勇,深深地感动了我。我的文学创作,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③孙犁对战争的书写是有选择的:“看到真善美的极致,我写了一些作品。看到邪恶的极致,我不愿意写。这些东西,我体验很深,可以说镂心刻骨的。可是我不愿意去写这些东西。我也不愿意回忆它。”④在与沈从文相近的艺术选择中,孙犁有意忽略战争的残酷、惨烈和血腥气,凸现的是普通农民被战争所净化了的高尚心灵和人性的闪光,是人们对“善”与“美”的卫护,是善良的人们之间温情和爱的真诚流露,战争风云就此在孙犁的笔下化为一片浪漫诗情。《荷花淀》里的那场水上伏击战,就略去了战争厮杀的残酷,却将更多的笔墨倾注在多情女人与有情男人的眉目传情甚或打情骂俏的浪漫场景的描绘中。这种将战争时期乡土生活“田园牧歌”化的理想追求,在孙犁来说,既是自觉的,同时也是痛苦的:“从去年回来,我的精神很不好。检讨它的原因,主要是自己不振作,好思虑……关于创作,说是苦闷,也不尽然。这主要是不知怎么自己有这么一种定见了:我没有希望。原因是生活和斗争都太空虚。”⑤在晚年的自传体作品中,他对自己的这种心境更有明确的表露:“这是一种心病,由长期精神压抑而成,主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⑥在痛苦的艺术抉择中,孙犁将个人的浪漫情怀与战争年代的革命意识紧密相连,使其乡土小说不仅有革命的崇高与英雄的壮烈情怀,而且还渗透了“小资”情调的对生命的礼赞和美的毁损的感伤。在战争时期的解放区文坛,乃至其后的中国当代文学中,孙犁的这种拒绝丑恶、张扬真善美和提炼生命诗意的创作追求,确实是独特的,孙犁的乡土小说也因此而获得了恒久的艺术魅力。

在白洋淀乡土小说中,孙犁对人物的选择与塑造,与沈从文的湘西乡土小说一样,将“真善美的极致”主要置放在众多优美而充满温情的女性形象身上。孙犁曾谈过给他创作影响最大的两位女性是他的母亲和妻子,他也从不讳言自己对女性的偏爱:“我以为女人比男人更乐观,而人生的悲欢离合,总是与她们有关,所以常常以崇拜的心情写到她们。”⑦从中我们似乎看到了曹雪芹通过贾宝玉之口说出的那个著名的审美选择,而孙犁确实信奉曹雪芹的女性审美观念:“二十多年里,我确实相信曹雪芹的话:女孩子们心中,埋藏着人类原始的多种美德。”⑧ 写心灵美的妇女形象,表现出具有新时代人情美、人性美的主题内涵,成为孙犁小说的美学追求。《荷花淀》与其续篇《嘱咐》中的水生嫂,《风云初记》中的春儿,《吴召儿》中的吴召儿,《采蒲台》中的小红母女,《光荣》中的秀梅,《山地回忆》中的妞儿等等,都是孙犁寄寓着自己的文化理想和美学追求的美好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既善良又刚强,既柔情似水又美丽动人;既有正常家庭伦理的渴望,又要为战争献出自己的丈夫和青春,承受着比男人更多的现实困难和精神磨难。《荷花淀》中的水生嫂就是这类女性形象的代表。水生嫂对丈夫的革命选择既无奈又原谅,她毅然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也就承受了民族的灾难,并准备为之拼命一死。她将这一切都默默地隐藏在心底,代之以含泪的微笑,送丈夫走,又从容而坚韧地生活着,等待着丈夫的归来,这其实就是一个有着传统美德的劳动女性所能给丈夫的最深的爱。但孙犁并没有停止在战争年代非常态的日常伦理生活的叙述中,叙事逻辑因革命化的需要将美的“人情”、“人性”引向“革命”。女人们因战争造成家庭伦理生活的不健全和爱的渴求,在结伴寻夫的路途中巧遇伏击战,却因此激发起“革命”的要求与热情,回乡组织队伍,不仅学会了射击,而且一个个登在流星一样的冰床上,穿梭在芦苇的海里,配合子弟兵作战。于是,水生嫂们在“多情女人”的伦理身份之外又有了“革命女人”的社会政治身份,“革命”与“人性”就此建立起了和谐的联结。战争破坏了人的生存环境,也让“革命”获得了必要性与真实意义,而革命的终极目的就是要将幸福生活还给水生嫂和所有善良的人们,美的人性与崇高的革命,就这样统一在孙犁的浪漫叙事中。

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

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

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

的苇眉子。

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

要问白洋淀有多少苇地?不知道。每年

出多少苇子?不知道。只晓得,每年芦花飘

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

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

子的长城。女人们,在场里院里编着席。

编成了多少席?六月里,淀水涨满,有

无数的船只,运输银白雪亮的席子出口,不

久,各地的城市村庄,就全有了花纹又密、

又精致的席子用了。大家争着买:“好席子,

白洋淀席!”

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

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

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

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

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

荷花香。

在这里,孙犁撷取了具有白洋淀地域色彩的几个物象:苇眉子、荷叶、荷香、淀水、船只、蓝天、明月、微风、薄雾,它们共同织就一幅清馨、淡雅、优美的风景画。而在这幅美妙动人的风景画里,孙犁又镶嵌了垛芦苇、淀边织席、淀上运席等水乡风俗画和风情画。而不论是风景画、风俗画还是风情画,孙犁都把自己的仁爱之心与对自己生活着的这片土地的眷恋之情融于其中,构成了一幅空灵剔透、诗意盎然、情景交融的图画。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13}孙犁写出了白洋淀的“真景物”,也写出了自己的“真感情”,也就有了“真境界”。这境界,其实是孙犁在革命洪波中清唱的一支“水乡牧歌”。

从《荷花淀》、《芦花荡》、《白洋淀纪事》到《铁木前传》,孙犁不断追求“地方色彩”与“异域情调”,不断开拓“风景画”、“风俗画”和“风情画”的真境界,这也是他与赵树理乡土小说风格颇为不同的地方。在写下成名作《荷花淀》时,孙犁就曾明确地说:“这篇小说引起延安读者的注意,我想是因为同志们长年在西北高原工作,习惯于那里的大风沙的气候,忽然见到关于白洋淀水乡的描写,刮来的是带有荷花香味的风,于是情不自禁的感到新鲜吧。”{14}显然,孙犁是深得乡土小说之要义的。“地方色彩”和“异域情调”是构成乡土小说本质特征的要素,不理解这一点,一个作家就消弭了自己的创作个性,也就落入浮泛的乡土小说创作中去。孙犁的乡土小说之所以显得更有艺术的魅力和生命力,其原因就在于他用“风景画”、“风俗画”和“风情画”构筑出乡土小说的“地方色彩”和“异域情调”,使其具有了特别的民族风格和民族气派。

孙犁乡土小说具有“地方色彩”和“异域情调”的“风景画”、“风俗画”和“风情画”的叙事艺术,从乡土小说的发展史看,是前期“京派”作家废名、沈从文等的“田园牧歌”风格的承继与发展。他们的不同点是在人物塑造上,前者是注入了新的时代和阶级内容的人性和人情美,而后者则是完全返归自然的人性和人情美;而他们的共同点就在于把自然景物描写和具有风俗美的人与事的描写作为小说美学追求的总体象征,将自己对人类的悲悯或热爱倾注于画面和写意人物的描写之中,具有浓郁的浪漫抒情气息。就外来文学资源而言,孙犁小说富有浪漫气息的乡土风味,显然有哈代、契诃夫、梅里美等的小说影响的印痕。孙犁曾说:“我很喜欢普希金、梅里美、果戈里和高尔基的短篇小说,我喜欢他们作品里的那股浪漫主义气息,诗一样的调子,和对于美的追求。我也喜欢契诃夫,他的短篇写得又多又好,他重视单纯、朴素、简练、真挚,痛恶庸俗和做作。”{15}可见,孙犁对于吸收外国文学营养是很重视的,这使他的小说在解放区文学中独树一帜。如果说赵树理及“山药蛋派”使乡土写实小说来了个“大转型”,那么,在这“大转型”的时代洪流中,孙犁以其乡土写意小说簇拥起了一朵耀眼的浪花。

孙犁的乡土小说虽然也追求大众化和通俗化,但那只不过是在小说语言口语化的尝试和探索中,采用了简约、明快、通俗、易懂的语言。孙犁乡土小说语言的质地依旧是优美而典雅的,质朴中蕴涵着清馨可人的诗意。这首先可归因于中国古典小说语言艺术的,染。孙犁读过许多古典小说,最崇拜的是《红楼梦》,他说:“曹雪芹的文学语言,可以说达到了中国文学语言空前的高度。他的语言有极高的境界,这个境界就是:语言的性格化。……这样浩瀚的一部书,我们读起来,简直没有一句重复没用的话,没有一句有无均可的话,句句有声有色,动听动情。而且,语言的风格极高,它们的生命力,就像那些女孩子活跃的神情。……《红楼梦》里的对话,能立刻把读者引到人物所处的境界里。它的每一句话,都是人物心灵的交流。”{16}孙犁乡土小说的人物对话语言也都是人物心灵的交流,而叙述语言则与作者的人生体悟、淡泊情致和审美趣味相表里,清新俊逸,清辞丽句,清淡高雅,清通隽永,在貌似大众化、通俗化中,透露出难以遮蔽的高贵与典雅。简言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就是孙犁乡土小说的美学风范。

孙犁乡土小说的艺术风格,深深地影响了同时代及其以后的许多乡土小说作家。而受影响最深者,莫过于刘绍棠、从维熙等“荷花淀派”诸作家。刘绍棠有中短篇小说《青枝绿叶》、《蒲柳人家》、《蛾眉》和长篇小说《京门脸子》等“运河乡土文学”行世。刘绍棠的乡土小说创作深受孙犁的影响,他自述说:“我在河北省文联时,最大的收获就是深深地热爱上了孙犁的作品,并且受到了孙犁同志作品的,陶。我在接受孙犁同志的作品影响前,虽然发表了十几个短篇小说,但是对于文学创作仍处于一种蒙昧的状态。孙犁同志的作品唤醒了我对生活强烈的美感,打开了我的美学眼界,提高了我的审美观点,觉得文学里的美很重要。我从孙犁同志的作品中吸取了丰富的文学营养。”{17}刘绍棠也有自己的乡土文学理论,他认为:“乡土文学有它特定的艺术范畴;乡土文学有它的特殊性,当然也有它的局限性;它的特殊性,主要是侧重于风土人情的描写;写一个地方的特色,地方的人情,人情的美好……但是,乡土文学也有它的局限性,它很难正面地、直接地反映波澜壮阔的斗争。”{18}在1984年创作的《京门脸子题记》中,刘绍棠将自己的乡土文学理论概括为:“中国气派,民族风格,地方特色,乡土题材。”刘绍棠不仅是中国当代乡土文学的积极倡导者,也是坚韧的实践者。如他所说:“我10多岁就写农村,也在农村写。”{19}刘绍棠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是写故乡京东北运河农村的风土人情,其总的主题就是讴歌乡村劳动者的美德和恩情。他较少描写俗世生活的苦难,多以明丽的色彩来描绘乡村生活情趣与人的心灵奥秘。虽然也有抗日战争、“文革”动乱等时代投影,但特别偏爱张扬淳厚善良、痴情侠义、重名持节、轻利厚谊、扶贫济困等具有浓厚传统德性色彩的人情美和人性美。在乡土叙事上,刘绍棠对运河农村的风景画、风俗画和风情画的描绘充满了浓厚的兴味。他兴致勃勃地描绘休妻仪式、指腹为婚、喝烟灰、拍花子、放鹰、看野台子戏、过家家、戴红肚兜、滚喜床、喜三、满月、百岁、周岁、小孩起下贱名字、借童子暖窝、小车会、鬼节等或野蛮或温厚的乡风民俗。在他的名作《蒲柳人家》中,小说在望日莲与周檎的情爱故事的展开中,精彩地描写了七月七日拜月乞巧、隔河夜唱情歌、发辫传情等蒲柳运河的独特的地方风俗。在何满子童心童趣的眼睛里,生命的欢乐就是光着屁股满河滩子野跑,或藏进芦苇丛中,或跟姑姑戏水、游戏,或打鸟偷瓜。蒲柳运河的风景画也很独特:纵横交错的河汊,星罗棋布的水洼,连绵起伏的沙岗,啾啾的水鸟,飞舞的蜻蜓,蒲草铺顶的土屋,爬满豆角藤的篱笆,柳枝篱笆围就的院落,光屁股戏水的顽童,裸浴的村姑,撑船的大汉,唱情歌的艺人,这些有别于白洋淀的风景画与独特的地方风俗画镶嵌在一起,其朴素、宁静、清新、和谐的韵致,是与孙犁的白洋淀乡土小说的美学风范相类的。刘绍棠曾明确说:“我要以我的全部心血和笔墨,描绘京东北运河农村的20世纪风貌,为21世纪的北运河儿女,留下一幅20世纪家乡的历史、景观、民俗和社会学的多彩画卷,这便是我今生的最大心愿。我的名字能和大运河血肉相连,不可分割,便不虚此生。”{20}他以自己的全部创作躬行了自己的诺言。

从维熙有中短篇小说《七月雨》、《大墙下的红玉兰》和长篇小说《南河春晓》、《北国草》、《鹿回头》等作品行世。从维熙的小说创作,以“文革”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属于“荷花淀派”,具有田园牧歌风格;后期以“大墙文学”为主。50年代,从维熙在小说艺术上师法孙犁,出版《七月雨》、《曙光升起的早晨》两部短篇小说集和长篇小说《南河春晓》,是“荷花淀派”的代表性作家之一。1983年冯健男编《荷花淀派作品选》收录了他早期的《七月雨》、《远离》、《社里的鸡鸭》、《故乡散记》、《夜过枣园》等篇,这种大量的收录足见当时评论界对从维熙早期作品流派归属的看法是普遍而清晰的。从维熙的早期作品,大都采用儿童视角,以童稚的目光欣喜地打量春天的大地、清澈的南河、正直的老人、淘气的孩子,还有那带着七月雨水的苞谷棒子、欢腾的“社里”鸡鸭,体现出真挚的故园恋情与生命的欢乐。虽然叙述者所持的是集体主义与阶级斗争话语,但也表达出青年从维熙对自己所处时代及其生活方式的热爱之情,有那个年代特有的浪漫激情与理想主义色彩。在乡土叙事艺术上,从维熙师法孙犁,以诗化和散文化的笔法书写田园牧歌,着力营造一种诗情画意、清新自然、优美和合的艺术境界。其浪漫抒情格调,表现出“荷花淀派”的风格特征。只因一场并不突然的历史大劫难,从维熙的小说创作才由早期田园牧歌式的荷花淀气质陡然转向苍凉与悲壮。

概而言之,孙犁及其影响下的“荷花淀派”作家,虽然相互间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但在乡土小说的风格特征上也有不少共同点,简要归纳起来,至少有这样几点:其一,诗意地描绘河北乡村生活,在风景画、风俗画和风情画的彩笔精绘中,染出浓郁的河北“地方色彩”与“异域情调”。其二,在即时性的政治意识形态话语中,灌注和张扬具有恒久魅力的人性与人情。而其内在精神蕴涵,既有传统美德的承传,又有现代意义上的人道主义精神。这使得“荷花淀派”乡土小说在单纯明快中,显露出思想蕴涵的复杂性,在和谐中隐含着不和谐的内在裂隙与冲突。其三,崇尚女性美,擅长青年女性的塑造。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其文化人格,既有传统的良善,也有特定的时代色彩。女性形象的外在容貌与内在的复杂情感,相互映衬,相得益彰,是作者理想的寄寓者或象征。其四,以现实主义张目,但艺术的质地却是浪漫主义的,具有亲切可人的浪漫气息。其五,上承废名、沈从文的乡土抒情小说传统,擅以诗为小说,以散文为小说,在诗化、散文化的小说中,创造清新明丽的意境,形成“荷花淀”派独特的优美、婉约的艺术风格。这样的审美形态在其流派活跃的年代,始终处在主流话语的边缘;而在其流派沉寂的年代,却又获得了恒久的艺术魅力与影响。

注释:

① 孙犁:《文事琐谈·文虑》,《孙犁文集》续编2,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446页。

② 孙犁:《残瓷人》,《芸斋梦余》,人民日报出版社1996年版,第165页。

③④孙犁:《文学和生活的路》,《孙犁文集》第4卷,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391、392页。

⑤ 孙犁:《给田间的两封信》(1946年4月10日),《无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72页。

⑥ 孙犁:《如梦集》,百花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52-53页。

⑧{12} 孙犁:《谈铁凝的〈哦,香雪〉》,《孙犁文集》续编2,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174、174页。

⑨ 孙犁:《文艺学习》,《孙犁文集》第4卷,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47页。

⑩ 孙犁:《致山西杨炼》,《陋巷集》,百花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第44页。

{11} 孙犁:《文学和乡土》,《孙犁文集》续编2,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358页。

{13} 王国维:《人间词话》,群言出版社1995年版,第4页。

{14} 孙犁:《关于〈荷花淀〉的写作》,《孙犁文集》第4卷,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610页。

{15} 吕剑:《孙犁会见记》,《孙犁研究专集》,江苏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1页。

{17}{18} 刘绍棠:《乡土文学与创作》,吉林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1、200页。

{19} 刘绍棠:《乡土文学四十年》,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年版,第189页。

{20} 刘绍棠:《温故知新》,《写作》1989年第11期。

(责任编辑 刘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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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荷花淀读后感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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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是一位在小说创作上极具艺术风格和特色的作家。《荷花淀》是他于1945年在延安窑洞的油灯下写的一短篇小说,也是他的代表作品。当时在延安《解放日报》副刊上发表后,就吸引了不少读者,产生了很大影响。老作家方纪回忆:“《荷花淀》的出现,就像冀中平原上刮来的一阵清凉的风,带着乡音,带着水土气息,使人头脑清醒。”这篇课文入选中学语文课本已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一直深受广大师生的喜爱。

现在在职高语文课本上重读它,再次教授这篇诗体小说,仍然使人产生一种清新之感。令人仿佛置身于冀中平原,呼吸着白洋淀荷叶荷花的清香,爽人心目,沁人肺腑。本次教学,主要从小说三要素着手让学生感触孙犁小说独特的艺术表现手法。

一、情节淡化

一般的小说,都有故事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尾声等完整的故事情节。但在这篇小说里,我们很难明确地界定哪个部分是发展,哪个部分是高潮,哪个部分是结局。同学们自读课文后,有个很明显的感觉,就是觉得课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节 。一般小说中跌宕起伏、引人入胜、扣人心弦的情节,在这似乎找不出踪迹。这是这篇小说在情节处理上的特点——情节淡化。小说有故事,但是没有很强的故事性。所以这篇小说仿佛一篇散文,没有复杂曲折的情节。文章三部分是用隔行自然分段的,通过“送夫参军”“探夫遇敌”“助夫杀敌”(学生讨论得出),给我们展示了文章的故事情节。可以说本篇小说它不追求曲折的故事情节,只是抓取个别的生活片断、场景来展开故事、刻画人物性格,表现人物美好的心灵的。不以情节取胜,这是作者在这篇文章中的良苦用心。

二、人物虚化

小说不以故事取胜,而是以作者擅长的白描手法来真实细腻地展示人物的内心情感。在教学过程中,同学们若有所知,但又讲不上来。其实我们读鲁迅的小说就有这种感觉,我们把这种写法叫做“白描”或“点化”。“白描”是画画中的一种技法,又称“写意”,画个轮廓,形象很虚,但很有神态,很有味道,所以也就很实在。譬如写几个妇女去探看丈夫,各人却编着自己的理由。作者故意隐去五个妇女的名姓和品貌特征,但鲜明地表现了各不相同的性格:或温柔贤淑,或浮急爽直,或忸怩作态,或沉稳冷静,真是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这是白描的典型写法。《荷花淀》中的人物没有具体肖像描写,很虚,但很有神态。作者不求形肖,但求神韵。我们可以作很多虚拟的想象,所以人物形象反而十分丰满,十分充实。这是虚和实的辩证关系。再说说“点化”的妙用。作者往往在关键的地方,用“画龙点睛”的技法,以简练的语言来勾画人物。如“话别”一场,水生嫂听到水生说“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心里震动,手叫苇眉子划破,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水生嫂是识大体明事理有觉悟的农村妇女,不能让丈夫说自己软弱、落后,可是去打仗毕竟不同儿戏,事关丈夫生死之大事,这一“吮”字可让人体味出事在意外的吃惊,而又强忍感情,努力平衡情绪的复杂心理。所以此“吮”真是传神之笔。再如听水生说是第一个报了名,她“低着头说:‘你总是很积极的’”。这一“总”字真是含意深长耐人咀嚼。是嗔,是爱,是深明大义还有几分自豪感。既从侧面说明了水生的觉悟,一贯积极,当然也裹杂了不少难舍之情,所以说话时“低着头”。这类描写十分简练,不仅一石二鸟,更重要的是有点睛之妙,人物一下子活起来了。这时虽不见人物外貌肖像,但读者心里会浮起许多想象,外貌越朦胧,越激起许多美的想象。这是作者“点化”的妙用,真有“点石成金”的功效。所以这是孙犁小说人物刻画的另一大特点——人物虚化。这“虚”不是“虚无”的“虚”,而是抽象意义的虚。虚让人产生想象,虚让人产生美感,产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所以我们感受到他笔底下的人物很美,作者在作品中就是在努力追求这种美。藏而不露,由读者去回味,去补充,去发展,从而产生凝练隽永、委婉含蓄的艺术效果。

三、景物诗化

读孙犁的作品简直像读诗。这是篇反映战争生活题材的小说,但纵观全文,我们却看不到炮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战场,看不到火光冲天、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恐惧,相反我们所见到的是一幅幅月白、风清、湖光、花香的如诗如画的场面。这就是孙犁小说的又一大特点——景物诗化。小说的景物描写像诗又像画,并且很有深意。比如作品开头关于水生嫂编席的几处描写,“月亮升起来了,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上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干净的院子、深夜编席,写出了水生嫂勤劳朴实的品质。写银白的淀,使画面淡雅,写轻纱般的雾,又使画面静中有动,而荷叶荷花香更使这宁静优美的意境增添了色彩和质感,这是作者通过周围的景物抒写了自己美好的感情、愿望和理想。这一段的景物描写把写景、抒情、心理刻画融合在一起,像一曲随风飘来的乐曲,又像涓涓流水奏出的完整的乐曲,有情有景,情景交融,言尽而意无穷。又如“探夫”这部分,“万里无云……这风从南面吹来,从稻秧、苇尖上吹过来。水像无边的跳荡的水银”“顺手从水里捞上一棵菱角,菱角还很嫩很小,乳白色,顺手又丢到水里去。那棵菱角就又安安稳稳浮在水面生长去了”。明丽秀媚的水天景色,晴空、和风、微波、稻香、芦苇、菱角,一切都是那么和美,那么恬适,多惬意的农村生活呀!还有“她们奔着那不知道有几亩大小的荷花去了,那一望无边挤得密密层层的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粉色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 。这就是她们生活的家园,这就是她们所过的安闲平静的生活!家乡是这样的美好,生活是这样的美好!如今,这份平静安宁的生活被打破了,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踏进这个地区,要来侵略要来蹂躏他们赖以生存的美丽家园了!他们会袖手旁观、轻言放弃吗?景物的诗化,更激起他们奋起反抗、保家卫国的决心。所以这里的“景语”都是情语,作者“化景为情”“情景相生”。这样的景物描写既渲染了气氛,又烘托了人物性格,抒发了感情,并且又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情节淡化,人物虚化,景物诗化,使文章留给读者印象最深的不是一个惊险的战斗故事,不是一些缠绵的爱情情节,甚至也没有留下一两个具体的、活生生的人物形象。作者恰恰把这些被传统小说作为基本构造模式与运思重心的东西充分淡化,所以小说留给我们最深刻的印象是象征着人的美好追求和美好愿望的荷花荷叶组成的美丽坦荡的荷花淀。这是一幅纯美的画面,荷花荷叶是画面的主体,人物只是融入画面并融入荷花荷叶的精魂,这正是《荷花淀》的真正艺术魅力所在,这也正是把生活高度艺术化、审美化的结晶。孙犁这种独特的创作手法,非大手笔是绝对不能为的。

(邱爱莉 浙江省宁波市鄞州职业教育中心学校315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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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荷花淀读后感篇五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很晚丈夫才回来了。这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六岁,头戴一顶大草帽,上身穿一件洁白的小褂,黑单裤卷过了膝盖,光着脚。他叫水生,小苇庄的游击组长,党的负责人。今天领着游击组到区上开会去了。

女人抬头笑着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站起来要去端饭。

水生坐在台阶上说:“吃过饭了,你不要去拿。”

水生说:“还在区上。爹哩?”

“睡了。”

“小华哩?”

“和他爷爷去收了半天虾篓,早就睡了。他们几个为什么还不回来?”

水生笑了一下。女人看出他笑的不像平常,“怎么了,你?”

水生小声说:“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

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想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

女人低着头说:“你总是很积极的。”

(1)丈夫很晚才回来,水生嫂却一直在等待,说说这个情节的表达作用。

(2)“端饭”这个细节你是如何理解的?

(3)问完了儿子和父亲,水生为什么“笑了一下”?

(4)你如何理解水生嫂的一“震”一“吮”?

(5)这段文字写出了水生嫂怎样的心情?

(1)因为水生外出开会,会带回来党组织最新的消息,很晚才回去,说明斗争形势严峻,她为自己的丈夫担心,所以必须等到水生回来才能放心。

(2)这个细节形象的表达了一个农村妇女的淳朴和一个妻子的温柔,在丈夫很晚才回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想要“端饭”,就是忘掉已经很晚了,忘掉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在这一瞬间,才是真正的让人心动的体贴。之所以忘记时间,完全是因为水生的回来,令水生嫂内心非常喜悦,也终于宽心。

(3)这是满足的笑,因为父亲和儿子的生活井然有序,这全是妻子操持有方的结果,因此为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而笑;这是内疚的笑,因为自己刚回来就要出发,不能陪伴妻子,但知道妻子会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工作,因此为一个深明大义的妻子而笑。下文“小声”说话,就是基于这种愧疚。

(4)一“震”一“吮”,寥寥数笔,不仅维妙维肖地描摹了水生嫂这位勤劳善良的劳动妇女劳动时,一个不经意的习惯性的动作,更是生动形象地表现了这位机敏多情、深明大义的白洋淀抗日根据地妇女内心深处爱与恨、情与义的激烈撞击和理性抉择。凝练含蓄,耐人寻味,折射出人性美的光辉。从这个“震动”中,我们多少看出一点她的失望和以往的担心变为现实。

(5)水生嫂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想挽留水生,又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丈夫的革命事业。从一开始的喜悦到后来的失望,她经历了一场灵魂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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