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臼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白居易篇一
祖籍太原(今属山西),后迁居下邓邽(今陕西渭南县)。早年家境贫困,对社会生活及人民疾苦,有较多地接触和了解。唐德宗贞元十六年(800)中进士,授秘书省校书郎。唐宪宗元和年间任左拾遗及左赞善大夫。
元和十年( 815 ),宰相武元衡被平卢节度使李师道派人制死,白居易因上表急请严缉凶手,得罪权贵,贬为江州司马,后移忠州刺史。唐穆宗长庆初年任杭州刺史,曾积极兴修水利,筑堤防洪,泄引湖水,灌溉田亩千顷,成绩卓著。唐敬宗宝历元年(825)改任苏州刺史,后官至刑部尚书。唐武宗会昌六年(846)卒,终年七十五岁。著有《白氏长庆集》七十一卷。
在文学上,他与元稹同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和中坚,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3278·《唐诗鉴赏大典》
反对“嘲风雪,弄花草”而别无寄托的作品。其讽谕诗《秦中吟》、《新乐府》,广泛尖锐地揭露了当时政治上的黑暗,抨击了现实中的流弊,表现了爱憎分明的进步倾向。除讽谕诗外,长篇叙事诗《长恨歌》,《琵琶行》也独具特色,为千古绝唱。
白诗语言通俗,深入浅出,平易自然,不露雕琢痕迹。其诗刻画人物,形象鲜明,以情动人,具有很高的艺术造诣。
臼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白居易篇二
白居易〔唐代〕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原野上长满茂盛的青草,每年秋冬枯黄春来草色浓。
野火无法烧尽满地的野草,春风吹来大地又是绿茸茸。
远处芬芳的野草遮没了古道,阳光照耀下碧绿连荒城。
今天我又来送别老朋友,连繁茂的草儿也满怀离别之情。
这是一首应考习作,相传白居易十六岁时作。按科举考试规定,凡指定的试题,题目前须加“赋得”二字,作法与咏物相类似。《赋得古原草送别》即是通过对古原上野草的描绘,抒发送别友人时的依依惜别之情。
诗的首句“离离原上草”,紧紧扣住题目“古原草”三字,并用叠字“离离”描写春草的茂盛。第二句“一岁一枯荣”,进而写出原上野草秋枯春荣,岁岁循环,生生不已的规律。第三、四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句写“枯”,一句写“荣”,是“枯荣”二字意思的发挥。不管烈火怎样无情地焚烧,只要春风一吹,又是遍地青青的野草,极为形象生动地表现了野草顽强的生命力。第五、六句“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用“侵”和“接”刻画春草蔓延,绿野广阔的景象,“古道”“荒城”又点出友人即将经历的处所。最后两句“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点明送别的本意。用绵绵不尽的萋萋春草比喻充塞胸臆、弥漫原野的惜别之情,真正达到了情景交融,韵味无穷。
此二句不但写出“原上草”的性格,而且写出一种从烈火中再生的理想的典型,一句写枯,一句写荣,“烧不尽”与“吹又生”是何等唱叹有味,对仗亦工致天然,故卓绝千古。而刘句命意虽似,而韵味不足,远不如白句为人乐道。
如果说这两句是承“古原草”而重在写“草”,那么五、六句则继续写“古原草”而将重点落到“古原”,以引出“送别”题意,故是一转。上一联用流水对,妙在自然;而此联为的对,妙在精工,颇觉变化有致。“远芳”、“睛翠”都写草,而比“原上草”意象更具体、生动。芳曰“远”,古原上清香弥漫可嗅;翠曰“晴”,则绿草沐浴着阳光,秀色如见。“侵”、“接”二字继“又生”,更写出一种蔓延扩展之势,再一次突出那生存竞争之强者野草的形象。“古道”、“荒城”则扣题面“古原”极切。虽然道古城荒,青草的滋生却使古原恢复了青春。比较“乱蛬鸣古堑,残日照荒台”僧古怀《原上秋草》的秋原,就显得生气勃勃。
作者并非为写“古原”而写古原,同时又安排一个送别的典型环境:大地春回,芳草芊芊的古原景象如此迷人,而送别在这样的背景上发生,该是多么令人惆怅,同时又是多么富于诗意呵。“王孙”二字借自楚辞成句,泛指行者。“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说的是看见萋萋芳草而怀思行游未归的人。而这里却变其意而用之,写的。是看见萋萋芳草而增送别的愁情,似乎每一片草叶都饱含别情,那真是:“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李煜《清平乐》)。这是多么意味深长的结尾啊!诗到此点明“送别”,结清题意,关合全篇,“古原”、“草”、“送别”打成一片,意境极浑成。
唐人的咏物诗,往往仅在最后一句才能见到作者的本意。白居易一向提倡作诗要通俗易懂,但也不反对用隐喻的办法。《古原草》这首诗题目标有“送别”二字,很显然是一首送别友人的诗篇。而通篇几乎都在写草,实是借草取喻,以草木之茂盛显示友人之间依依惜别时的绵绵情谊。情深意切,所喻尤为巧妙,不愧为、白居易的成名作。
《赋得古原草送别》作于唐德宗贞元三年(公元788年),作者当时只有十六岁。此诗是应考习作,按科考规矩,凡限定的诗题,题目前必须加“赋得”二字,作法与咏物诗相似。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到其曾祖父时迁居下邽,生于河南新郑。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唐代三大诗人之一。白居易与元稹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与刘禹锡并称“刘白”。白居易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阳逝世,葬于香山。有《白氏长庆集》传世,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
臼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白居易篇三
这是一首送别诗,语词工整优美,情真意挚,为流传千古的佳作。赋得:凡是指定、限定的诗题,例在题目上加“赋得”二字,唐以后成为科举试士诗的一体。所送别的是一个出门远行的友人。送别的时间是仲春二月的一个晴和的日子。当送别来到郊野的时候,但见一片荒芳草萋萋,遍野碧绿。这正好触动诗人的离别情怀,于是眼前景、离别情融为一体,写出了这首送别的诗篇。
传说白居易十六岁时自江南赴长安(即今天的西安)应试举人,拿着自己的诗作去拜谒当时的大名士顾况。顾看了他的姓名,笑说:“长安米价正贵,在这里居住可不太容易啊!”等到展开白居易的诗作,读到这首《古原草》,不由得赞叹道:“能做出这样的诗语,居亦易矣!”白居易自此名声大振(见张固《幽闲鼓吹》)。
唐人的咏物诗,往往到最后一句才能见出诗人的本意。白居易一贯主张作诗要通俗易懂,但也有一些诗作巧妙使用隐喻的手法。《古原草》这首诗题目中有“送别”二字,可见是一首送别友人的诗篇。而通篇句句都在写草,实是借草取喻,以草木之茂盛表现友人之间依依惜别时的绵绵情谊。情深意切,所喻尤为巧妙,不愧为白居易的成名作。
起句实赋草字,在一望无际的古老郊野上,草木繁茂,年复一年,伴随着春夏秋冬的季节变化,枯荣往复。这两句平直抒写,看似无奇,实则揭示了那片古老草原上草木繁荣和枯败不断交易的自然规律。而以“离离”二字冠于句首,则给人造成一种春草繁茂的印象。《诗经·王风·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张衡《西京赋》:“神木灵草,朱实离离。”“离离”是用来描摹果实累累,枝繁叶茂的景象。因此,“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二句的重点在“荣”, 而不在“枯”。这就为下面的两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埋下伏笔。此二句是此诗中的千古佳句,不仅展示了草木的顽强生命力,而且揭示了大自然生生不息的客观规律,同时也暗喻人在逆境中顽强拼搏,奋勇抗争的精神。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这两句渲染春草的茂盛、原野的阔大及春光的和煦。“古道”、“荒城”紧扣题中“ 古原”,以人世的兴衰与自然界的勃发的生命力作对照,以“侵”、接”二字刻绘春草蔓延、绿野天际的景象,传神写照,可谓善于体物。末句由草关合人事,远送王孙。王孙借指诗人的朋友。用春草之繁茂比喻别离之情,是古诗中的传统。《楚辞·招隐士》有“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的句子。江淹《别赋》中也有“春草碧色,春水绿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到白居易则极尽描绘春草繁盛之能事,而结句用“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把友人间无影无形的依依惜别之情化为具体可感的形象,语语如在目前,魂销黯黯,不胜其苦。
这首诗通过古原草的描写,表现了诗人对生活的乐观精神和对友人的惜别深情。情调昂扬,使人读了胸怀开朗,积极乐观向上,不象一般送别之作写得那样惆怅,使人读了伤感。
这是一首五言律诗,全诗八句,前六句都是写春草,赞颂它的生长不息的旺盛生机,后两句才点出送别;写春草的笔墨多,写送别的笔墨很少。粗略一读,似乎是一首赞颂春草的咏物诗,但只要仔细体会一下,便不难知道:诗人只是借春草托寓,赞颂春草的生长不息的旺盛生机,也就是以此来联系到人的坚毅顽强精神,从而更好地突出送别之情的。写送别虽仅两句,却有画龙点睛之妙。
与白居易的众多咏物诗一样,这首诗也蕴含深刻的寓意,或在感叹身世,或在哀怜同道,或指讽权贵阀阅,或存心帝王回顾,或在演绎诗人对人生的观察,或兼而有之。就诗歌自身的内容来看,它主要抒发一种对人们屈没贤材,争逐虚名的不满与愤慨,并劝谕执政者能明察贤愚,以使有志之士得效轮轴之材,肩负起治国的重任。
臼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白居易篇四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全诗通过对古原上野草的描绘,抒发送别友人时的依依惜别之情。其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二句,极为形象生动地表现了野草顽强的生命力,后来人们常用此二句比喻富有生命力的事物,任何力量也扼杀不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二句是对“枯荣”二字的具体阐释。野草秋枯春荣,是自然规律,这不能说明它的生命力顽强。所以诗人直接说“野火烧不尽”,便造就一种十分壮烈的意境。本来,野火烈烈,瞬间便可把草烧成灰烬,然而,烈火再猛,也无法烧掉春草深埋地下的根茎,等到春风吹起,它便以迅猛的长势,重新铺盖大地。这一枯一荣间,便凸显了小草顽强不屈的性格特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作为一种“韧劲”而成为传之千古的绝唱。
《琵琶行》与《长恨歌》是白居易写得最成功的作品,其艺术表现上的突出特点是抒情因素的强化。与此前的叙事诗相比,这两篇作品虽也用叙述、描写来表现事件,但却把事件简到不能再简,只用一个中心事件和两三个主要人物来结构全篇,诸如颇具戏剧性的马嵬事变,作者寥寥数笔即将之带过,而在最便于抒情的人物心理描写和环境气氛渲染上,则泼墨如雨,务求尽情,即使《琵琶行》这种在乐声摹写和人物遭遇叙述上着墨较多的作品,也是用情把声和事紧紧联结在一起,声随情起,情随事迁,使诗的进程始终伴随着动人的情感力量。除此之外,这两篇作品的抒情性还表现在以精选的意象来营造恰当的氛围、烘托诗歌的意境上。如《长恨歌》中“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琵琶行》中“枫叶荻花秋瑟瑟”“别时茫茫江浸月”等类诗句,或将凄冷的月色、淅沥的夜雨、断肠的铃声组合成令人销魂的场景,或以瑟瑟作响的枫叶、荻花和茫茫江月构成哀凉孤寂的画面,其中透露的凄楚、感伤、怅惘意绪为诗中人物、事件统统染色,也使读者面对如此意境、氛围而心灵摇荡,不能自已。
旧唐书
臣观元之制策,白之奏议,极文章之壶奥,尽治乱之根荄。非徒谣颂之片言,盘盂之小说。就文观行,居易为优。放心于自得之场,置器于必安之地。优游卒岁,不亦贤乎!
赞曰:文章新体,建安、永明。沈、谢既往,元、白挺生。但留金石,长有茎英。不习孙吴,焉知用兵?
新唐书
观居易始以直道奋,在天子前争安危,冀以立功。虽中被斥,晚益不衰。当宗闵时,权势震赫,终不附离为进取计,完节自高。而稹中道徼险得宰相,名望漼然。呜呼!居易其贤哉!
唐才子传
公诗以六义为主,不赏艰难。每成篇,必令其家老妪读之,问解则录。后人评白诗“如山东父老课农桑,言言皆实”者也。鸡林国行贾售于其国相,率篇百金,伪者即能辨之。与元稹极善胶漆,音韵亦同。天下曰“元白”。元卒,与刘宾客齐名,曰“刘白”云。公好神仙,自制飞云履,焚香振足,如拨烟雾,冉冉生云。初来九江,居庐阜峰下,作草堂,烧丹。今尚存。有《白氏长庆集》七十五集,及所撰古今事实,为《六帖》,及述作诗格法,欲自除其病,名《白氏金针集》三卷,并行于世。
臼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白居易篇五
)
朝代:唐代
作者:白居易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kū)荣(róng)。
离离:青草茂盛的样子。一岁一枯荣:野草每年都会茂盛一次,枯萎一次。枯:枯萎。荣:茂盛。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此诗通过对古原上野草的描绘,抒发送别友人时的依依惜别之情。它可以看成是一曲野草颂,进而是生命的颂歌。全诗章法谨严,用语自然流畅,对仗工整,写景抒情水乳交融,意境浑成,是“赋得体”中的绝唱。原上草或有所指,但喻意并无确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却作为一种“韧劲”而有口皆碑,传诵千古。
诗的首句“离离原上草”,紧紧扣住题目“古原草”三字,并用叠字“离离”描写春草的茂盛。第二句“一岁一枯荣”,进而写出原上野草秋枯春荣,岁岁循环,生生不已的规律。
第三、四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句写“枯”,一句写“荣”,是“枯荣”二字意思的发挥。不管烈火怎样无情地焚烧,只要春风一吹,又是遍地青青的野草,极为形象生动地表现了野草顽强的生命力。第五、六句“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用“侵”和“接”刻画春草蔓延,绿野广阔的景象,“古道”“荒城”又点出友人即将经历的处所。最后两句“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点明送别的本意。用绵绵不尽的萋萋春草比喻充塞胸臆、弥漫原野的惜别之情,真正达到了情景交融,韵味无穷。此二句不但写出“原上草”的性格,而且写出一种从烈火中再生的理想的典型,一句写枯,一句写荣,“烧不尽”与“吹又生”是何等唱叹有味,对仗亦工致天然,故卓绝千古。而刘句命意虽似,而韵味不足,远不如白句为人乐道。
臼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白居易篇六
作者:白居易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白居易(772—846),唐代诗人。字乐天,号香山居士、醉吟先生,出生在新郑(今河南新郑)。他的诗风格平易清新,质朴自然,常以揭发当时政治上的黑暗现象和人民的痛苦生活题材,如《新乐府》、《秦中吟》等均为反映社会疾苦的优秀之作。其他如《长恨歌》、《琵琶行》等长篇歌行,传诵尤广。
赋得:凡是指定、限定的诗题,按惯例要在题目上加“赋得”二字。
古原:古原野。
离离:青草茂盛的样子。
枯:枯萎。
荣:茂盛。
远芳:草香远播。
晴翠:阳光下翠绿的野草。
王孙:本指贵族后代,这里指离定远游的友人。
萋萋:青草长得茂盛的样子。
茂盛的野草长在古原上的野草多么茂盛,每年枯萎又每年新生。熊熊野火不能将它烧尽,春风吹过它又重新获生命。草香无边弥漫古老道路,一片绿色连接远处荒城。又要送别朋友去远游,春草茂盛好像满含深情。
二:
古原上的野草繁密茂盛,每年一度枯萎一度繁荣。
任凭野火焚烧也烧不尽,春风吹来又蓬勃地滋生。
远处的芳草侵伸向古道,翠绿的草色连接着荒城。
在此又送他乡游子远去,萋萋的芳草也充满别情。
名句赏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是白居易十六岁的作品,也是传诵千古的名篇。他历来反对“嘲风雪,弄花草”而无所寄托的作品,在这诗中诗人将春草和送别有机地结合起来,表达了送别友人时的依依不舍之情。首句紧扣题目,写出眼前景色,同时又交待出送别时的特定环境:古原上青草茂盛,正是一派春日景象。第二句进一步写出原上野草的的生长规律,暗寓深长的感叹。三、四两句由上句生发开来,歌颂了春草顽强的生命力。野火虽烧而“不尽”,春风吹过则“又生”,野火之貌似强大,春风之温润强劲,春草之顽强坚韧,作者仅用十个字就精炼地表现了出来,从而使这两句诗成为寓意深刻、极富哲理的名句。五、六两句进一步描写春草的勃勃生机:生机的野草的芳香播散在古老的道路上,阳光下的绿色一望无际,远远连接着荒凉的古城。“侵”、“接”二字用得生动形象,十分精当。最后两句补足“送别”之意,感情深沉而并不悲伤,是意味深长的绝好结尾。
诗题“古原草送别”颇有意思。草与别情,似从古代的骚人写出“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楚辞·招隐士》)的名句以来,就结了缘。但要写出“古原草”的特色而兼关送别之意,尤其是要写出新意,仍是不易的。
首句即破题面“古原草”三字。多么茂盛(“离离”)的原上草啊,这话看来平常,却抓住“春草”生命力旺盛的特征,可说是从“春草生兮萋萋”脱化而不着迹,为后文开出很好的思路。就“古原草”而言,何尝不可开作“秋来深径里”(僧古怀《原是秋草》),那通篇也就将是另一种气象了。野草是一年生植物,春荣秋枯,岁岁循环不已。“一岁一枯荣”意思似不过如此。然而写作“枯──荣”,与作“荣──枯”就大不一样。如作后者,便是秋草,便不能生发出三、四的好句来。两个“一”字复叠,形成咏叹,又先状出一种生生不已的情味,三、四句就水到渠成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枯荣”二字的发展,由概念一变而为形象的画面。古原草的特性就是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它是斩不尽锄不绝的,只要残存一点根须,来年会更青更长,很快蔓延原野。作者抓住这一特点,不说“斩不尽锄不绝”,而写作“野火烧不尽”,便造就一种壮烈的意境。野火燎原,烈焰可畏,瞬息间,大片枯草被烧得精光。而强调毁灭的力量,毁灭的痛苦,是为着强调再生的力量,再生的欢乐。烈火是能把野草连茎带叶统统“烧尽”的,然而作者偏说它“烧不尽”,大有意味。因为烈火再猛,也无奈那深藏地底的根须,一旦春风化雨,野草的生命便会复苏,以迅猛的长势,重新铺盖大地,回答火的凌虐。看那“离离原上草”,不是绿色的胜利的旗帜么!“春风吹又生”,语言朴实有力,“又生”二字下语三分而含意十分。宋吴曾《能改斋漫录》说此两句“不若刘长卿‘春入烧痕青’语简而意尽”,实未见得。
此二句不但写出“原上草”的性格,而且写出一种从烈火中再生的理想的典型,一句写枯,一句写荣,“烧不尽”与“吹又生”是何等唱叹有味,对仗亦工致天然,故卓绝千古。而刘句命意虽似,而韵味不足,远不如白句为人乐道。
如果说这两句是承“古原草”而重在写“草”,那么五、六句则继续写“古原草”而将重点落到“古原”,以引出“送别”题意,故是一转。上一联用流水对,妙在自然;而此联为的对,妙在精工,颇觉变化有致。“远芳”、“睛翠”都写草,而比“原上草”意象更具体、生动。芳曰“远”,古原上清香弥漫可嗅;翠曰“晴”,则绿草沐浴着阳光,秀色如见。“侵”、“接”二字继“又生”,更写出一种蔓延扩展之势,再一次突出那生存竞争之强者野草的形象。“古道”、“荒城”则扣题面“古原”极切。虽然道古城荒,青草的滋生却使古原恢复了青春。比较“乱蛬鸣古堑,残日照荒台”(僧古怀《原上秋草》)的秋原,就显得生气勃勃。
作者并非为写“古原”而写古原,同时又安排一个送别的典型环境:大地春回,芳草芊芊的古原景象如此迷人,而送别在这样的背景上发生,该是多么令人惆怅,同时又是多么富于诗意呵。“王孙”二字借自楚辞成句,泛指行者。“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说的是看见萋萋芳草而怀思行游未归的人。而这里却变其意而用之,写的是看见萋萋芳草而增送别的愁情,似乎每一片草叶都饱含别情,那真是:“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李煜《清平乐》)。这是多么意味深长的结尾啊!诗到此点明“送别”,结清题意,关合全篇,“古原”、“草”、“送别”打成一片,意境极浑成。
全诗措语自然流畅而又工整,虽是命题作诗,却能融入深切的生活感受,故字字含真情,语语有余味,不但得体,而且别具一格,故能在“赋得体”中称为绝唱。
臼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白居易篇七
从诗题看,这是一首预先定下题目的诗作。因为凡是指定、限定的诗题,按例要在题目上加 “赋得”二字。但就是这样一首颇受限制的遵题之作, 却成了白居易少年时代的成名作, 成了名重一时并传诵千古的佳制。
限题作诗,其所写之事本不必真有。然在诗人笔下,那一幅芳草萋萋、古原送别的情景,却表现得十分真切。首句 “离离原上草”,写眼前景,出语坦易。其功用,却未可轻看。它既扣紧题面“古原草”,又极简炼地交待出送别的。特定环境与时序:古原之上,青草茂盛,不正是一派春天的景象么?接下去,诗人没有进一步刻画渲染古原春草,却掉转笔锋,去揭示原草的生长规律:秋枯春荣,年年踵接,岁岁循环。由原草之荣而想及其枯,原是很自然的对比联想, 但说 “枯荣”而不说 “荣枯”, 又有作者的用意。以 “荣”字作结, 不仅为了叶韵,似亦意在表明, 本诗所要重点歌唱的对象, 正是由 “荣”字所表征的原草的无限生命力。循着 “枯——荣”的脉络, 第三、四两句诗对原草展开了有声有色的描绘。“野火烧”,其焰烈烈可见; “春风吹”,其声呼呼可闻。“烧”而 “不尽”,野火之虚弱本质已现;“吹”而 “又生”,春风之温润强劲与原草之坚韧性格、强大生命力亦赫然在目。要之,野火肆虐, 固可逞威于一时,然一旦春回大地,原草那深藏于泥土之中的不死之根,又会顽强破土,勃然吐绿。如果说诗的首句重在摹写原草之貌的话,那么这两句则重在传达原草之神,亦即在形象的画面中突出原草的精神与性格。曾有人认为,刘长卿命意相似的诗句 “春入烧痕青”在艺术上较 “野火”二句为佳。其实即以艺术性而论, 白诗无论在境界的阔大, 风力的遒劲,气韵的生动等等方面,都显然优于刘句, 尽管后者也自有其风致。可以说, “野火”二句气势不凡,形神兼备,确属千古佳句。还应指出,原草的精神,其实不仅为原草所独具,乃是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积极精神。由于典型地体现出这一精神,原草形象遂潜在地具有了强烈的象征性。它后来在中国现代革命斗争中常被赋予的那种深刻的象征意义, 正根源于此。
第三联,在进一步具体表现原草旺盛生命力的同时,笔调暗转, 引入送别情意,并为送别备下了一个典型的环境。这里,有仿佛从天边飘来的清香 ( “远芳”), 有一直铺向远方的秀色 ( “翠”), 有明媚的光亮( “晴”), 更有鲜明的动感与丰饶的情趣 ( “侵”)。“接”与 “侵”再度点染出原草的蓬勃生气, “古道”与“荒城”则在暗传着送别的意绪。诗人就是要在这样一派辽阔壮美、生机盎然、诗意浓郁的古原春色之中去送别他的友人。第四联再一次扣住题面, 并正面描写送别。“王孙”, 贵族, 借指诗人的朋友。“萋萋”, 草盛貌, 此以春草之盛喻别情之 “满”。一般认为,“萋萋”语出 《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在白诗中系衬托送别的愁情。更有人认为,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乃是“令人断肠的佳句”。其实,由于此诗与《招隐士》在整个情感色调上迥异,似不必将两个 “萋萋”作硬性的牵合比附。联系全篇来看,诗人的别情似乎并不见怎样的 “愁”, 更不 “令人断肠”, 反倒显得开朗而积极。这一点,观下自明。
在此诗的流传中,常出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前四句妇孺尽知,且能背诵, 并常常误以为即是全诗,后四句则不那么为人所知。据传说,唐代名士顾况就曾因激赏此诗前二联而为白 “延誉”,使白 “声名大振”。那么这是否就意味着,此诗是由关联甚少或者结构松散的两个部分拼凑而成?我们究竟应当怎样来解释这一现象呢?
首先, 前二联咏草, 形神兼备, 神完气足, 完全可以独立成篇。其脱离全诗而广为流传, 乃情理中事。其次,置诸全篇,前二联实际上与后二联意脉紧属,情调一致,浑然一体。首句 “离离原上草”, 虽是即目所见,却潜藏着多向发展的可能。其后或咏草或送别,都入其笼罩之中。可谓一句统领, 二水分流。然二水又非全然分流。诗的后半部分, 写 “古道”却不显悲凉, 写 “荒城”却不觉凄清, 写 “别情”却不带愁绪,就与其前半部分密切相关。诗人那饱满开朗的别情,正与伸向天边的芬芳晴翠的古原春草互相谐调映衬; 而 “远芳”的弥漫与 “晴翠”的无边, 又是直接根源于原草那万劫不死、蓬勃再生的精神与性格,亦可说正是这一精神与性格的形象写照。于是, 情满古原, 绿遍古原, 春漫古原, 盎然生机, 无尽诗意, 全诗就在这样一种情思色调上达到了完全的浑融统一。
此诗首状原草之貌,继摄原草之魂,复绘古原春景,结以古原送别,真是一波三折,联联翻出新意。而其景其思其情, 又无不息息相关,互相映衬, 完整一体。诗而至此, 实不愧为 “赋得”体中上品, 亦不愧为中国千年诗史中的一流佳作。金人王若虚在 《滹南集诗话》中写道: “乐天之诗,情致曲尽, 入人肝脾, 随物赋形, 所在充满, 殆与元气相侔”。可以说,《赋得古原草送别》一诗, 正集中体现出了白诗的这一艺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