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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一
由不得选择的,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小岛,是长江里的沙洲,富庶美丽的鱼米之乡。勤劳的小岛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把这桥连着桥、水连着水的一方土地孕育得生机盎然又甜美芬芳。
童年的回忆已不再清晰,却记得那感觉里欢快轻盈的上学路和色彩绚丽的溜冰场。不上学的日子,阡陌里撒野,晒场上游戏,陪我一天天长大的,是小岛翻天覆地的城市化。
当我高考离开那里,正是日新月异的时代,小岛人民的淳朴生活被现代感的一切快速颠覆。再也找不到上学抄的野地小道,再也看不到路边捏糖人的老师傅挑着担子边走边叫卖……
如今偶尔回乡看望父母,更多的是回不去的感伤。之于小岛,我还是那个十八岁离开它的青涩姑娘,即使时光过去再久,我在小岛依然停留在那个地方,没有成长。我的同龄人,有了他们的社会地位和价值,而我,在异地从无到有的奋斗至今,每每回到小岛还是手足无措,只因为在那里,我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个大龄的中学毕业生吧。小岛的亲人们没有尝试过去理解我们,依然用十八年前的眼光看着我,突然奇怪,你怎么也有皱纹了!
偶尔回到小岛,我的身份永远是谁家姑娘,我的存在感不在那里,就仿佛我的父母来到我的城市找不到归属感一样的迷茫。所以,每每回岛,我不厌其烦的蜷缩在父母的身边,我年幼时的家里,徜徉在自己的小窝,慵懒的等待再一次的出发继而找到自己。
往往有人分析往返北上广的心态,然而我想的是,真正回不去的,就是故乡,和我们在哪里,无关。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二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我还记得故乡的月。
傍晚,我们几个孩子总爱爬到房顶,看那美丽的星空。一个月牙儿孤零零的挂在天空的幕布上,无数的小星星靠在月牙儿的旁边,星星们一闪一闪活像一个个霓虹灯,我们在房顶上讨论着什么是北斗七星,一个人喊着:看,那有北斗七星!另一个也喊:那也有!那时的星星很多,难怪我们分不清,可现在一个星星在城市里已经很奢华了,但月牙儿却怎么也不会消失,它就像一面镜子,总会让我看到故乡的一切,怀念那时的生活,果然月还是故乡的明还是故乡的美。
故乡的河,是我的第二位母亲。她给了我甜美的乳汁,让我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成了今天的翩翩少年郎,那时,我在她的怀抱中,我任意的撒泼,她也从不生气,如果能看到她的表情,或许她就是那么的微微一笑,她永远不会发火,只会和蔼的为我们这些孩子提供乳汁,让我们慢慢长大。现在,我也不能陪着我的母亲,您了,我将远去,离开这儿去别的地方,珍重,我的母亲。
溪河畔,是我住了十多年的院子,它饱经风霜仍没有倒下,这儿的一切都未曾变过,一草一木一花一鸟,我都无比熟悉,每天都被清晨的鸟儿叫醒,这对我来说是一件烦闷的事,可是,以后的我或许再也听不到这样美妙的声音了。门前的枣树,你还好吗?记得我有记忆时你就一直在门口了,同样饱经风霜的你,还好吗,我要走了,到一个远方,你看,你身上的枝丫又要开花了,开花便意味着要结果了,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样美味的枣子了,也不能爬树摘最上面的果实了,你好好保重,我要走了。
一望无际的稻田啊,我走了,再也看不见你金色的沙浪了,你也将会听不到那最快乐的声音了,再见。
再见,故乡,不知道再次见面时何时了,但离别意味着下次的重逢,珍重。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三
心里的牵挂很多,最多的还是牵挂故乡。久居都市多年,都市的家牵挂的事情倒没有什么,但始终牵挂的还是故乡,还是故乡的庭院,还是故乡的弟弟——一个人生活在那里的弟弟,那个神经不正常的弟弟。
人生总是要有一些牵挂的,这也许就是人生的动力,也是一种精神支柱;人活着的时候还有那个牵挂,有牵挂的能力和权利,还有牵挂的心思,费心也好,伤神也好,其实这不是什么坏事,也是人生的幸运。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还能够肩负一定的责任,你还是有用的,你活着的分量,在一个家庭的分量。如果一个人连生命都不存在了,那也什么心也不用操了,什么也不能惦记了。人死如灯灭,退出了历史舞台,什么牵挂也没有了,你不会再牵挂别人,别人再也用不着牵挂你什么。你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连生命的权利都没有了,你也就什么也没有了,其实这才是人的悲哀,一个人过早地离开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种悲哀,就是不幸。
还好,我还健康地活着,我还操劳着,牵挂着,证明我的存在。这难道不是人生的一种幸福吗?不是一种快乐吗?活着就是幸运,死亡就意味着不幸,特别是一个人还不到该走的年龄却走了,在还不想死的时候却过早地离开这个世界。
人到了一定岁数,越来越思念故乡了,越来越牵挂故乡了,越来越牵挂自己的亲人了,特别是一直都让自己惦记操心的亲人,自己的同胞兄弟。不能说过去不操心,而现在是越来越操心了,父母在世的时候还有父母的操心,自己再操心也比不了父母,而现在父母早已不在了,自己就要多操一些心了,
去年十一月老家盖房子,我和哥哥出钱也给弟弟盖了一所房子,现在房子快盖好了,越是临近竣工的时候越是牵挂老家,天天在城里上班,天天回老家很辛苦,家里盖房子施工也没有时间天天回去,虽然盖房是大包,但总得有个人在家里盯着吧。弟弟也不管事,天天出去跑,早出晚归,盖房子好像跟他没关系似地,只有哥哥和我费心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房子不盖是不行的,不盖不批了,去年报的建房手续,由于原来挺大的院子没有多少房子,房子还是七十年代初盖的,原有房屋做了安全鉴定,属于危房,这才允许建房,否则就是违章建筑。逼上梁山,不盖房不行,没有钱借钱也要盖。房子就快盖好,就是门窗没有安装了,弟弟天天不在家里老是呆着,真是操心,家里现在连个看家的人都没有。我怎么能够不牵挂呢?
说实在的,我是个想得开的人,虽然操心但也尽量克制自己,不要总是想那些操心的事情,想多了也是烦恼。操心归操心,不能天天脑子里都挂着这些东西,当然心还得操,不操不行,一点儿心不操,我也做不到,但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操心。妻子说我:家里的事你一点儿心都不操,前几年孩子考大学都是我费心,你跟一点儿事儿没有似地。其实妻子说的也是事实,我家里的事儿、孩子上学的事儿,我还真没有操过多少心,费过多少神,倒是老家的弟弟、老家的事儿让我费神费心呢。特别是老家盖房,这件事不操心是不行的,这是大事,而这样的大事只有我才能够操心,才能够办。盖房其实就是为了以后、为了孩子。土木之功不可擅动,这是人生的大事,一个人一辈子能盖几次房子,而这次盖房也是我这一辈子的大事了。过去盖房是父亲为我们盖房,我们现在盖房是为了孩子盖房。在故乡老家盖房实际上是了结自己的一份心愿:要不是心里总是放不下故乡的,把房子盖好了,那也等于人生这一辈子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落在了故乡的土地上,这心里就踏踏实实多了。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四
记得家乡的路很窄,小汽车是不能进入的。那里的山不高但秀雅,水不清但清澈,林不大但茂盛,花鸟虫鱼都十分自在。没有高大的建筑,没有疾驰的汽车,只有那绵延千百里的青山绿树和错落有致的老民房……
老家在山上,所以沿途的青竹、绿树和鲜花让人很是享受。小路已铺上了水泥,宛如一条飘带缚住苍龙。对于我这种住惯县城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享受,时间也就飞快德过去了。不一会儿,就到家了。房子的样式很老很老,顶上仍是灰瓦片,墙经过修缮后,白净了许多,防水性能也好了许多。走进正厅,抬头即是蓝天——一个硕大的天窗,若是夜晚,观星星也是很不错的。
第二天,第一声鸡鸣喊起了黎明。洗漱完后,便走到屋外闲玩,一条小溪便躺在门前。溪水很清,很浅,鱼儿很小,虾米有许多。小时候,我曾问叔叔,为什么溪里没有大鱼呢?叔叔告诉我,溪流太小,容不下,真正的蛟龙在大海中。我顺着小溪往山下走,见过裸露的山,脚下踩着赤红的土地,一步步踏实,怕不稳而摔倒。终于,小溪汇入一条河。那里可就热闹了,青蛙,鱼儿,还有鸟儿。河水是绿色的,因为倒映着树的苍翠。
泥路不甚踏实,不一会就滑倒弄脏了衣服,就近取水洗干净后。欲往回走,路已经迷失了——交错的溪流错杂着。但也无妨,顺着记忆往上走,也能回到半山腰的家。累了,便倚着一棵树坐着,看散下的光斑映在大地上,映在脸上,给幽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色。泼泼溪水洗脸,顺便饮一些,哈!感觉好甜!
而故乡的人也都是朴实的农民,就像这群山遍水一样,他们祖祖辈辈执着地扎根于这片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过着恬静的生活。汗水孕育土地,那每张脸都洋溢着幸福。待到秋收时,没有重大庆典,没有欢呼,但农民伯伯的心里仍如饮尽了家乡的溪水那般甜。
偶尔在路上遇见几个相识的大伯大娘,都是如同至亲般亲切熟悉。
“大伯”。
“哈哈,你小子总算回来啦!是不是特地回来看望母亲?”
“是啊”。我抬头望去群山,母亲的坟在满山的树木中若隐若现。母亲的骨灰早就融入了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中了,让人难以分辨。
清明时节,能不恋故乡?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五
如果你未曾远走他乡,异地生活,你就永远体味不到故乡的涵义。
我庆幸自己是一个有故乡的人,故乡的定义是什么?———出生后离开的地方。在我眼里,故园情结最浓、最重的,莫过于十七八岁、尚未成年就告别的家园。我的哥哥和姐姐就是这样,他们有大把的少年朋友留在故乡,他们成长的回忆留在故乡。每每谈到老家的人和事,他们的眼睛里都会露出怅惘而炽热的光。偶尔我们相伴回老家,我悄悄观察他们,那种近乡情怯的激动、面对物是人非的失落、沉默无语的凝望、离开时百转千回的感慨??我太了解他们对故乡的依恋、怀念了,故乡对他们而言,是融入生命的牵挂和不舍。而我,一直遗憾自己离开时,年龄太小,还没来得及长大。多年以后,当我成为一名写作者,这种遗憾便愈加深重。尽管如此,相对于从未有过故乡的人来说,我仍然是幸运的。我了解乡音是怎样的亲切,懂得乡情是如何的珍贵,明白乡恋是终其一生也挥之不去的情怀。
今年九月,我参加了“山西作家走太行”赴长治晋城采风的活动,第一站就是我的故乡———武乡。大巴车下高速后,转个弯便进了武乡县城。隔着车窗,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座县城:规划齐整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穿梭往来的车辆,悠闲漫步的行人,美丽的马牧河环绕在小城的边缘。我欣慰极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座堪称漂亮的县城。 大巴车直接把我们送到了八路军纪念馆,下了车,我很兴奋,兴奋得简直有些轻佻了,听到说武乡方言的当地人,就殷切地凑过去自报家门。呵,我也是武乡的。对方的反应却淡淡的,“哦”一声,不以为然的样子。是啊,武乡的有什么稀罕?这可不是在外地,这是在故乡,遍地都是武乡人。意识到这点,我才收敛起自己的冒失。
午饭时,餐桌上的一碟葱炒辣椒博得众人喜爱。大家纷纷说,吃了这么多辣椒,武乡的辣椒最好吃。我听了甚是得意,我太熟悉这种辣椒了。母亲几乎每顿饭都会炒这么一碟辣椒,我们谓之“葱丝辣的”,我是吃“葱丝辣的”长大的。它既能拌在饭里,也能搛以小口佐餐。服务员又端来一盘海带丝黄豆芽粉条小炒肉,我眼睛一亮,不由得端起主人的身份给同桌的人介绍。我们武乡人家待客惯常吃荞面河捞,配的菜通常就是海带丝黄豆芽粉条小炒肉,吃的时候撒一把葱花。小时候,一吃这种饭,家里必定来了贵客。我曾经在一篇小说里用了很多笔墨描述荞面河捞,以至于看过的朋友念念不忘,一见我就打趣,何时请我们到武乡吃荞面河捞?
自助餐时,我又端着个盘子像没见过世面的孩童,眼巴巴盯着每一种食物辨认,看有没有自己熟悉的,别处看不到的饮食。哦,我看到了“煮疙瘩”,里面的疙瘩是白色的。我拦住服务员质问,煮疙瘩应该是玉米面的嘛,怎么是白面的?服务员捂嘴笑道,不是纯白面的,不信你吃吃。尝了一个,似乎加了米面,味道倒还不错,大约是改良后的煮疙瘩。我追问人家,怎么没有玉米面的,难道现在的人都不吃玉米面疙瘩了?
记忆中,家家户户的早餐都是一锅金黄的玉米面煮疙瘩,煮疙瘩的形状是手指长短的圆柱形,直径有五分钱币大小,也有的拍成圆饼状。吃的时候裹上焐热的柿子,或佐以酸菜辣椒,味道很特别、很好吃。村里人说起某人的饭量,总是以能吃几个煮疙瘩来判断。说老人家身体硬朗,就说,身体好得很,能吃十个煮疙瘩呢。夸耀小伙子好劳力,就说,后生家能吃三十个煮疙瘩。服务员告诉我,宾馆没有玉米面煮疙瘩,但是平常人家还是会自己做着吃的。后来与一个武乡女人聊天,她果然说,俺小的(儿子)一顿能吃十八个煮疙瘩。
饭后休息,我哪里睡得着,独自跑出宾馆,沿着马路溜达。我喜欢在陌生的地方购买小物件,诸如发卡、袜子之类的。这些小东西总会携带着当地的记忆在稍后的生活里延续一段时间。这可是我的故乡,无论什么东西,总要买一件的。我耐心在商店里转来转去,最后,挑中了一件桔色条纹的小背心,还买了一只四元钱的粉扑。买了东西后,忍不住主动与服务员搭讪。我问,你是武乡哪里的?对方答,窑湾的。哦,我希望她反问我是哪里的,结果人家不问,只好悻悻离开。隔壁柜台的女人颇懂我的心思,热络地接口,你是哪里的?我高兴地转过身,我是洪水的。哟,她也兴奋起来,我也是洪水的。我立刻觅到知音一般,移步到回不去的故乡。
她面前。她听出我的口音不纯正,问我,你是外前(外面)回来的吧?我点点头。她问我,洪水哪个村的?我说,董家庄的。她眼睛一下亮了,你是谁家的?这个,我被问住了,我是谁家的?村里已没有我的亲人,惟一的堂兄早年随寡母改嫁,搬到了别处。我反问,你是哪个村的?她说,阎家庄的。哦,难怪她问我是谁家的。
董家庄是山圪梁上一座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下了山,不到一里地,就是阎家庄。事实上,董家庄不存在了,因塌方,几年前,整体搬迁至阎家庄,两个村子合二为一。她叹口气说,董家庄都塌了,你知道吧。我说,知道,但我还想回去看看我们家的房子。她惊道,可不敢,山上都崩开裂缝了,下面全是空的,种地的也不敢去种了。
我无法想像那是怎样的情景,院里的枣树、门前的山坡、山坡上的杏树、念过书的学校、村口的石碾??难道这一生,我再也看不到了?前年春天回老家时,我曾试图去村里走一趟,结果也是被人拦阻了。说山路危险,村里无人,杂草丛生,蛇鼠横行。那个村子,那个村子,彻底荒了。
返回宾馆的路上,我一扫初时的兴奋,步履沉重缓慢。这座光彩照人、霓虹闪烁的县城是我的故乡吗?除了偶尔钻入耳朵的乡音让我捕捉到零星的几丝亲切,它的街道、路面、行人、商铺,皆是陌生的。我所熟悉的故乡只是我的村庄,我所想念的家园,也只是那座已然荒弃的村庄。不记得哪里看过一句话:故乡是永远回不去的地方。而我的故乡,真的回不去了。那座装满我童年的欢声笑语的小村庄,留下我无数童年记忆的小村庄,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六
每到秋天,天空里的冷风夹杂着绵绵细雨迎面飘来,给人的感觉十分不爽,叫人心神不宁,有一种寻找避风港的感觉——有了回家、回老家的想法。
我的老家是一个还算美丽的小山村,在我的记忆里到处显露出季节的气息,春天耕种,夏季除草,秋天收获,冬天是乡亲们比较休闲的季节,男人们除修整田地外,平时打打牌,玩玩麻将,女人缝补衣裳、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聊,孩子们盼望着那个年早点来到,放几个鞭炮,吃上几个限量供应的糖块儿。如今老家只剩下了本家族叔伯辈分的几家人守候那最后的家园——山川、河流及田野。
老家的村口有一条河,离河不远处有几座不大不小的山,每当我站在窗边,看见那明月当空,银色的月光洒在树上,倒映在河水中的时候,仿佛那月光是一床用纱做成的被子,披在我的身上,进而回忆起了儿时的自己,那时还是个少年,到了这个季节的星期天或放学后,和同学伙伴上山采榛子、摘野果、捡蘑菇,趁着夜色降临前背着满框的山货蹦着跳着往家赶……一阵微凉的凉风迎面而来,我的些许睡意也被这凉风带走,我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窗外就像,白天一般,已经是中秋了。
这时我想起了一首诗,“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那时还小不能将这诗中的意境读懂,就是觉得它朗朗上口,很美,我望着天空念起了这首诗,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只有一轮孤月和无数闪烁的繁星,此时万般寂静,灯火已灭,时间像是被冻结,月亮闪烁着青色的光,就像是在梦里,没有了尘世的喧嚣,犹入仙境。现在想来真希望那个梦永远不要醒来,河水静静的流,风儿轻轻的吹,月光慢慢的洒,一切安好,宁静释然。
看着那还算晶莹的河水,让我又想起了儿时的玩伴,曾经我们都是无知的少年,夏天的傍晚,在这河边总能发现我们的身影。我们在河中抓鱼,脱光了衣服游泳,即使有女孩子在身边也无所顾忌。总要等到父母来找才会恋恋不舍的回去。东流逝水,落叶纷纷,往日的玩伴早已各奔东西,走向了不同的路途,即便日后相遇,也成了彼此的路人,不相识,不回首。
儿时的想法太天真,记得有一次站在西大山上,望着沈阳方向,梦想着诺大的沈阳城能修建到山下,把我们城乡连成一片,再也不用羡慕住在城里的亲属们,现在的沈阳城虽然没有扩大到山脚下,自己也变成了城里人,却没有了优越感,倒是羡慕起了还在故乡住的家乡人。
记得每到中秋的夜晚,总会有几家族人围坐在庭院里的石桌边,喝着茶,吃着糕点,闻着花香,凉风轻抚,带着一点点香味,定格了那个时间。如若还能回到从前,一定要再回到这个时刻,让这一切成为永恒。
如今又站在窗边,窗外是相同的季节,却再也看不到过去的景致。究其原因,在城市里待得太久,总觉得沾染了世俗的尘埃,若能回归到自然,是否还能找回初心。大概是因为尘世种种蒙住了自己的心,遮住了自己的眼,原本纯净如水的心灵也随着流水慢慢的变得模糊,只能埋藏在岁月的一隅。一回头就再也回不去,一转身就注定了要失去,我们只顾埋头前行,却忘记了曾经美好的过往。行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我们迷失了方向,虽然地图就在我们的手里,只是我们已经不能自己。
故乡是其实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里,那些熟悉的人在记忆中慢慢变老,熟悉的事渐渐远去,逝去的青春再也回不去,回不去。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七
离开故乡十年了,再次与之面对面时,你会发现是那样的陌生。
“难道这就是你魂牵梦萦的‘美丽故乡’?”你在工作的地方结识的妻子问你。从她的语气可看出,她也怀疑你曾经的描述。
你未言。心里有个声音:不,这的确不是我的故乡。虽然还有当年的影子,只是一切的一切,早已变味了。
今天看到的故乡已不是昨日了,它早已不属于你。你的故乡默默被你存储在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你担心失去它曾经美丽的样子,便一直不敢触及它。但你所不知的是,任何东西,封存的时间久了,也是会褪色的,你记忆中的故乡,也是呢。
村里的人听说你回来,都纷至沓来看望你。他们想看看一个初中毕业的你从农村到城市生活之后是怎样,看看那你带回的老婆又是怎么样的。在跟他们的眼中神交流中,你有感觉到一丝熟悉的过往,继而是一种陌生、酸楚。你知道你不是“衣锦还乡”,曾经,那些老一辈的人回来时,你也曾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们。即使,你在城市里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尽你的意。但你始终觉得,那里才适合你。
“呀!城里的生活就是好啊,看人家脸色多好。”
“要是把户口也迁出去,就永远是个城里人了。以后世世代代都是城里人,真好!”
“有十年不见了吧,变化真大呀!”
……
你一面招呼乡里一面把你美丽的妻子给大伙介绍。你的妻不能听懂乡语,你便在一旁翻译。说的都是赞美之词,有时你还填上几句,引得大家笑声阵阵。
“你到是变化不大,口音,样貌,这才是不会忘本的。不像村头的三小子,才出去没几个月,样子口音都变了样了,他老子都不认识了。”一邻居调侃道。
然而,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没变的只是表面,内心却早已千差万别了。有什么比变心更加可怕的呢?有时,你也会觉着你卑鄙,竟在这里耍这种伎俩。但只是一哂,便也过去了。
夜里,当乡亲们都散去,你与妻子躺在床上,你的妻疲惫得早已入睡。正是夜阑人静,又是重回故地,此时此景,回忆像决堤的潮水涌来:
那时,你也不过七八岁上下。那天,正和你的小伙伴们抓鸟窝,却不觉进了一个果园。你们便一人一棵树,边吃边提防着果园主人,现在想想,真是刺激。
还记得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里面的小鱼自在地在水中游着,你和小伙伴曾经在河的石缝里抓螃蟹,带回家用油炸得香香的。
转眼,天将出白,你却还在床上辗转。突然想起,曾经下过决心,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让小孩在农村出身已经是要黎明了吧,你还在床上翻转着。你突然记起,当你决定在城里安家时曾对自己发过的誓: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农村!短短一句话,却是百般无奈。那时,你的妻还没到上饶尚美医美变美。不,准确的说,你还未遇上你的妻。现在,骨子里的那种“农民”印记早早就镌刻在你的内心。
转眼,你又想到白天邻里那种羡慕的眼神,你仿佛又从那种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幸福。然而,一想到故乡,内心又是翻转不定的痛。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八
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八十多岁的老外婆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囡囡,我知道你最好了,带外婆回家吧。”那恳切的眼神与乞求的语气,让醒来后的我久久不能成眠。
舅舅把外婆和外公从乡下接到广东的城里已经整整两年了。两年里,我也只是趁着国庆长假去看过她们一回,湖南与广东并不远,但对于我们这些上班的人来说,出趟远门,却是一种奢侈。
记得那次见面,瘦瘦的外婆一见到我,就用还能动的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我,也是如此恳切地问:“囡囡,你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吧?”那语气与神情,分明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了希望,令我动容。其实我知道,这是外婆对每一个来看望她们的人必问的一句话。自从两年前来到城里之后,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谁能带她回老家。
回老家成了外婆有生之年最大的期盼。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年轻的外婆跟着外公从县最大的水库——下源水库库区移民,到一处偏僻的高山上落了脚。那年月,山上的日子确实过得比山下丰盈,偏远的地方土地多,饭都吃不饱的饥馑年代里,至少红薯杂粮是够吃的。那时山旮旯里娶媳妇都比平地的人家容易得多。支持国家建设,要移民,考虑生计,大山里成了最好的选择。但还是给我留下了后怕。记得外婆跟我说过,那时山上野兽很多,甚至还有老虎和狼出没,晚上有时还会听到狼的嗥叫。我不知道当时的外婆带着六个年幼的女儿经历了多少个提心吊胆的夜晚,但幸运的是外婆就一直住在那里,将儿女拉扯大,全家安然。在她将近四十岁时,做梦都想要个儿子的她,冒着高龄产妇生育的生命危险,生下了我舅舅。那年月,生儿子传宗接代的思想在所有人的心里根深蒂固,有了儿子,生活再苦再累好像也有了些安慰,在家庭、在左邻右舍中可以挺直了腰板。
从山下跟外婆他们一起上来的几户人家,互相帮助,抱团取暖,把荒山开垦成耕地,水源好的辟成水田,打水井挖池塘,种上红薯与稻谷,为了生活,披星戴月,栉风沐雨。尽管偏僻,近乎与世隔绝,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高山上,慢慢吸引了一些人定居,成为了那里的村民。从我记事时,那里已经是一个有着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了。后来我读书读到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就想起外婆的家,分明就是现世中的桃源。
外婆就在这桃源一样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劳却幸福着。每每我们逢年过节或放暑假去的时候,她总是杀鸡宰鸭,乐呵呵地搞一大桌子菜,并且拿出花生、梨子等自家有的零食任我们吃个够。一放暑假,我们一大帮猴孩子就齐聚外婆家,上山放牛、掏鸟窝、采蘑菇、捉泥鳅……嘻笑打闹,几个孩子在一起,可以把房顶都掀掉,可外婆从来不管我们,只是慈爱地看着我们吵闹。那时,我们都觉得外婆那里是天堂。假期结束了,我们几乎是被爸妈拖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回家。
有外婆的孩子是幸福的。我们一年年地在这种幸福中长大,而外婆却渐渐老去。长大了的我们渐渐地远离了那个村庄,偶尔回家,也都怕爬那高高的山,去的次数屈指可数。青青的山绿绿的水,古朴安静的村庄在时光流逝中越发寂静。外婆的村庄也跟绝大多数高山村庄一样,年轻人都外出了,留守在家的是屈指可数的垂垂老者。舅舅在广东那边安了家,我妈和姨妈们相继也跟着子女到了城里,可是老外婆老外公却还是坚守在那高山上,不管后辈们怎么劝说。她们习惯了高山上清新的空气,习惯了邻里之间的互相帮助,也习惯了山上的鸟鸣和太阳烘烤土地的味道。
如果不是外婆摔了一跤,她可能一辈子都会守着那个村庄吧。两年前,八十岁的外婆摔了一跤,生活不能自理。子女们都在外面,只好连哄带骗半是强迫,硬是将两个老人接到了城里。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自己村庄的外婆,在城里,语言不通,环境不熟,几条雷同的巷子就足以迷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迷彩霓虹,热闹是别人的世界,与外婆无关。两年了,外婆还是没能适应过来。一向坚强的外婆,没有被生活的磨难击倒,却困在了城市的钢筋水泥里。她性情大变,一向温顺的她吵着、闹着,异于常人的举动让人觉得她近乎老年痴呆甚至癫狂。她无休止的吵闹,辱骂,将来看望她的后辈给的钱一张张撕成碎片……刚做过的事,马上就矢口否认。有一次,竟然把善良的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外公打得头破血流而不自知。她会对每一个来家里的人说同样的话,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吧?
我看着消瘦的外婆,慈爱的面容里写满了无助与惶恐,心里酸楚无比,我懂得她对自己村庄的那份感情,但我没法接她回家。我的心,同她一样,困在了城市里。
我不知道外婆在她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偕同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外公,回到她日思夜想、为之痴狂的家——哪怕是缺乏检修已呈落败景象的那一处曾经遮风避雨却仍能让她感到温暖和慰藉的处所?回到她数十年肩挑日月,坚守人生哪怕仍然贫瘠继续冷清的故乡?一辈子没想过要远离故土,一旦远离了却又为回不去所困。故乡,带给人的不仅仅是温暖,那是一个人情感的最终归宿。这种温暖和归宿感不会随它的变迁而动摇,相反,却因离愁的浇灌更加枝叶疯长,占据了离人整个的心。长大后,我也远离了故乡,呆在了别人的城市,天天上班下班,邻居是谁不知道,唯一记得的是下班后回到住的房子。行动能自主的我,一年到头没回家几次,也无法确定回家的行程。我是不是也有回不去的故乡?
我悲哀的想,来日无多的外婆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那个有着几十年生活情感沉淀的故乡,那个有着青的山、绿的水、蓝的天的桃源。外婆精神皈依的唯一寓所,或许就此只能依然鲜活在外婆的记忆与想念中了。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九
观看记录片《记住乡愁》时,我的心被触动。片中绿色的田野,起伏的群山,金黄的稻田,正在收割稻子的乡亲,这一切是那样的熟悉。我痴痴地看着,仿佛故乡就在我的眼前。我的思绪汹涌,多么想回到你的身旁——————我的故乡
乡愁是杯酒,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少不更事的我,特别喜欢余光中的《乡愁》,把这首诗抄在日记本上。是我有预感吗,后来远嫁的我会尝到这无尽的乡愁的滋味吗?
我的故乡是南方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有清澈的小河在静静流淌,秀丽多姿的小山起伏绵延,阡陌纵横的田野,环绕其间。春天这里很美,遍山的野花和田野里的油菜花争奇斗艳,让人眼花缭乱。儿时的我经常在我家房后的山岗上看远处起伏的群山,看美丽的田园。眺望远方,远方到底是什么样子,那里有我的梦想吗?儿时的我对远方充满向往。
当我终于背上行李,踏上了去远方的路途,开始了流浪的生涯。从一个到另一个城市,我领略了繁华,心灵经历了拷打,我带着满心的疲惫和空空的行囊回家,又站在故乡的山岗上。翠绿的小草,美丽的田野,起伏的小山,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都给我心灵以慰藉,让我的心恢复平静,澄清。
我又一次奔赴远方,去了北京,又在北京安家。有了家的我挪不动回家的脚步,在离开故乡好几年,都不曾回去。我看见荒地里生长的马齿苋,如同看见了亲人,我把它拔回家,像母亲那样晒干,抄来吃,却吃不出故乡的味道。去菜场看见儿时种过的水笋,买来炒着吃,依然吃不出母亲做的味道。我疯狂找寻,依然找不到故乡的味道。我听到春天布谷鸟的叫声,我冲出家门去找寻,只听到微弱的声音。我痴痴看着布谷鸟飞走。亲爱的布谷鸟你是从我的故乡飞来的吗?你是不是带来故乡的气息,来慰藉我这颗思乡之心呢?我多想你也能把我带回去,把我的气息带回去。浓烈的乡愁肯咬我的心灵,让我肝柔寸断。打个电话回家,我让妈妈的不满和责备在电话那头肆意流淌,也让我的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窘境,我没有告诉她,我梦中有她的满头白发。
在第五年年底,我终于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我痴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想着故乡的模样。手机响起,是父亲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在车站等我。他说他一夜没睡,盼着我回家。我心酸,鼻子也酸,我的远嫁害苦了我的爸爸妈妈,我让他们承受了多少日日夜夜思念和牵挂的煎熬。像山一样深沉的父亲竟然激动得像个孩子。
我终于回到了日日夜夜思念的故乡。我走在儿时上学的小路上,那小路已经被灌木侵占,容不下脚。儿时的学校已经高速公路覆盖,无从找寻。清清的小河已经干涸,河床里遍布杂草,里面再也没有鱼虾嬉戏。儿时常常伫立的山岗已有一人多高的茅草。田野里只有星星点点的绿意,多是荒芜的田地。故乡老了,一同老去的还有我的父亲母亲和乡亲。故乡从美丽的少女衰老成满脸皱纹的妇人,我再也无法找寻她美丽的倩影。
有诗友写的:大风把年轻人都刮跑了,我找遍全村,只找到刮不走的树和跑不动的人。这就是现在故乡的景象吧。
故乡你养育了多少儿女,而如今这些都离你远去,再也回不来,你在孤寂中慢慢老去。我怎样才能抚慰你的孤寂,如何才能阻挡你衰老的脚步。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你荒凉,老去,如同望着父母佝偻的背影心痛不已,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还有几次能回到你的身旁,在你的山岗驻足瞭望。我要把你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沟一壑在心里深藏。我知道故乡会成为我回不去的远方。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十
四月,淫雨霏霏,身边的同学一个个打包离开。清明节,多半是让人感伤和怀念的。但我没有归去,在这执笔,写下我依恋的故乡。记忆中的故乡,有父亲、有奶奶,还有儿时的玩伴
记忆中的父亲,高大、健壮,有一副好口才,有一股大度的君子气概。但凡事又太注重得失,以至于常常举杯浇愁,不省人事。说实话,我总认为父亲欠自己的太多,以至于五年以来,从不曾和他洽谈过几句话,这其中缘由,却不是我三言两语能解释清的。而后,我才发现,不是父亲欠自己的,而是自己欠父亲的太多太多。
小时候,父亲常常唤我的小名,一声一声,喊过了十七年。在父亲的眼里,我是个有出息的人,因为我现在的小成就,是同我那一辈的伙伴们没有的。我十五岁离家,来到长沙读大学。父亲一般不知道我在大学的生活,偶尔打过来一两个电话问候,加上几番叮嘱,其实那时候令他自豪的孩子正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抛洒汗水,努力赚些零花钱。但是在父亲的眼里,我必定是有出息的。于是,每逢过年,我都将额头扬起,顺其自然地接收来自亲朋好友们的称赞和鼓起的红包。
老家的规矩很多,儿时天真,我大多不懂,每次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父亲总说:不懂事,就不要乱说!而我的奶奶总会替我解围,当着我的面责备父亲对小孩的蛮横,我便心里洋洋得意起来。
进入大学,有了新的同学,结交了一些新的朋友,却还是惦记起儿时的玩伴来。那时还小,不懂得什么叫梦想,什么叫青春,便常常成群结队地在家乡的田野上任性撒野,钻进堆积成山的稻草里边,满脑子都是毛草,还惹来路过的阿姨讽刺的目光和讨厌的唇舌。那时候的我们,还很天真,总是叠起石头,试图爬进废弃的老学校,只为了偷摘一捧红透的杨梅,却被学校里边的木匠师傅抓到,恶狠狠的怒斥。但我们从来就不曾感到过一丝的沮丧或是悲伤,我们还常常围在一块儿跳皮筋、攻城堡、海陆兵,任凭稚嫩的年华在欢乐的水泥坪上抛洒,我们尽情欢乐。
而今,17年了,家乡变成了故乡,以至于每次回到老家时,一些老同学见面也觉得生疏了。聚会没得少,却再也挽救不了我们当年的风华正茂,和满载愁绪的激情岁月。回老家的机会少了,和家里人的联系也少了,越来越多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要我说,在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回不去的故乡。那个故乡,不会因为你的遗忘,而停下生息、繁衍。还有三年,甚至更久,我还要挣扎在这个拥挤的城市里,眺望远方故乡的方向,故乡的风、故乡的云、故乡的稻草依旧那样美好吧。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不只是为了怀念,更为了前行。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十一
我站在家乡的汾河岸边,隔着几十年的光阴看河,河还是那条河,变了的是岸上的风景,还有岸上的那个人。面对汾河,我和岸上的风景,都回不去了。
因为有往事做了背景,在它宽大而敦厚的河床上,依稀能看到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赤了脚,凝了神,玩泥巴……夕阳的光线照下来,衬着她红扑扑的脸和一颗天真无邪的心。金子般的童年啊,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闪啊闪。
那铃铛一样的笑声,隔着光阴,就那样从河面上飘过来,等不得我仔细分辨时,就已经被风带走了。心里是真切的,可还是缥缈了些,毕竟,我与它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了。
那条通向汾河的阡陌,弯弯曲曲地通向我的记忆:两边的庄稼透着稠密而勃勃的气息,清凉的晚风拂过发髻,起伏的蛙声奏响了大地的乐章,几只鸟儿在树上静静地守望,夕阳像妈妈摊了好久的煎饼,已经凉了下来。我们几个小伙伴,挎着菜篮,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脚下露水打湿了鞋子,身旁是风划过庄稼叶子的沙沙声。站在阡陌上,回望,往事已背对着我,远去了。
往昔,往昔!处处是醉人的旧光阴啊!就像唐诗宋词,隔了厚的时间,依旧璀璨魅惑。也像玉镯,因了胳膊的滋养,越发晶莹剔透。
村口的那块石头,像涂了一层油,亮着。三奶坐在石头上,戴了老花镜,捏了针,在绣鞋垫,线序密麻麻,针脚匀称称,大红快绿,喜庆得很。我坐在她身边,看她绣,满眼专注,一脸羡慕。然后,痴痴想,长大了,我要绣一摞一摞的鞋垫,作陪嫁。可如今坐在石头上的是二大娘,也是当年三奶的年纪,可她并不捏针,也并不绣鞋垫,只是喝茶,看来来往往的人,看卧在她旁边的那条狗,也看光阴投下的一团又一团的影子。
那条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马路呢?那个箍着白羊肚毛巾赶着一群羊的刘三爷呢?那些低矮破旧的瓦房呢?还有屋檐下,那双穿过雨帘扑闪的大眼睛呢?
时间如烟,往事苍茫,记忆却是瘦而清绝的。
院子里的那棵枣树,枝条高低错落,叶子密密匝匝,阳光照不透,爷爷坐在树的影子里,摇一把蒲扇,抽一袋旱烟,喝二两烧酒,就着几粒花生米,兴致来了,便吼上两嗓子,还是晋剧,还是《打金枝》里的那几句,咿咿呀呀,坑坑洼洼,却醉了爷爷,也塞满了院子。那棵树下,都是爷爷身上的味道,又浓重又熟悉。如今,爷爷被时光带到了另一个世界,枣树还在,但满身都是沧桑,连纹理里都爬满了暮气。
晨曦的光,新鲜而清澈,缕缕炊烟走成了天空淡淡的云彩。母亲清扫完院子,打开鸡窝门,扬起胳膊,在空中扬洒一把谷粒,谷粒雨点一样地落下,鸡们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一哄而上,脑袋敲鼓一样地在地上啄食。那只公鸡呢,吃饱喝足之后,在晨光里抖动着羽毛,然后,优雅地在闲庭散步。抬头,就看见了白花花的光,铺了一院子的,还有朴素的温馨。
在餐桌旁,我和父母一起吃着玉米,那是别人种出来的玉米。吃了一辈子自己家田地里长出来玉米的父母,现在只能吃别人家田里的玉米了。岁月,拿走了父母的青春,也包括劳动能力。母亲,这个曾经走路都带着一股风的女人,也收敛了昔日的锋芒和锐气,岁月真是厉害,连一个人的性格都可以改变。昔日围着锅台转的母亲,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一截旧时光,也像夕阳,那一团一团,缱绻而来,都变成了柔和和温暖。
月色多迷人,像少女的情思,又朦胧又纯洁,像一块锦缎,透着凉凉的质感和迷人的光泽。葡萄架下,我和小姑屏了声息,缩了手脚,伸了脖颈,一双渴望的眼睛穿过七月七的月光,探照灯一样在天空扫来扫去,可除了月光,还有从夜色里传来的几声蛙鸣,再无其它了。习习晚风吹来,吹得葡萄叶沙沙响,也吹乱了少女的发,可,一双好奇的眼,穿过岁月的河,在鹊桥相会的故事里,依然闪啊闪。
看着墙上的那些照片,黑白的,旧了,都是光阴的味道啊!是初二时的照片,我穿着妈妈做的布衣、布鞋,梳着两根麻花辫,肩上背着绿色军用书包。是很土气,可脸是粉的嫩的,一掐一泡水啊!青春啊青春,它从逼仄的时光隧道里穿来,像一道光,凛凛然,那么的霸道,即使是穿了很土气的衣服呢!
那盘炕,曾经是多么的烟火,铺满了我们姊妹三个和父母的气息,有汹涌而来的生活细节,有风生水起的日常气象。我曾经在它上面躺了又躺,睡了又睡,感觉又温暖又安妥。而今却是渐凉的式微,炕的坚硬和冷峻,已承载不下我日益单薄的睡眠了。我睡不了炕了,只能选择睡床。面对炕,我已变成了局外人。
炕于我,像一件过时的衣服,旧了,也凉了,再穿,已不合体了。
躺在床上,我睡意全无,耳边传来母亲均匀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虫鸣声,伏天的热与夜特有的气息缠绕着,织成一张网,罩住了我。父母受不得空调,也受不得电扇,我只能拿一把扇子,不停地驱赶炎热。故乡的夜晚,能给我安稳的,已不是满天的繁星了。
本打算要住三个晚上,结果,只住了两晚。
面对一盘土炕、几间房子,我成了匆匆过客。片刻,我留给它们的也只是短暂的片刻,也许,有一天,连这短暂也没有了呢?我怕这没有,而我找不出弥补的一个理由。
面对故乡,我回不去了!我只能用一个童年,在记忆里与它重合;我只能用丰盈的往事,来妖娆它现时的冷寂……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十二
夕阳下,树木鍍上了一层金色,温暖如同游子回家时屋檐下的 把盏灯火。淡淡的阳光,懒散散地斜撒着,大地比往常更平静了。远望 去,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正沿着干涸的水渠静静地向远处走去,不远处, 那位拾柴的老人正吆喝她不要走太远。
月盈月亏,花开花落,十五年过去了。
她还和往常一样,静静地望着窗外。春去夏来,秋走冬至,又一年过去 了,窗外已飘起雪花。纯净的雪花,淘气般地落在对面红色的瓦房上,非 要把原本红色的瓦房变成天使的纯净,如同十六年前的她一样淘气。她的思绪也随着熟悉而陌生的雪花飘向故乡,夕阳下,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不顾爷 爷的呼唤依旧沿着水渠走下去,那年她五岁,那片夕阳是她现在梦魂牵萦 的故乡,她知道她离开那片夕阳好久了,她也有几次追寻过,但再怎么追 寻夕阳已无往日的味道。其实她也不知那是什么味道,但她却向往,向往 夕阳下爷爷爷爷温暖的手心。
小时的她每当树叶飘零时总会陪爷爷到村外的小山坡上拾柴,这似乎成了 她儿时每年必修的一段课程。清早,阳光撒在红红的瓦房上,一老一小牵 着手向村外走去,田野上,庄稼早已收割完了,空旷旷的,但阳光的明媚 总会给大地增添点什么似的,她的心窝同时也暖暖的。途中,爷爷总会有 各种各样的趣事让她乐不思蜀,她的一举一动也让老人感到欣慰。走累 了,爷爷找块大石头坐下,而她却目不转睛地盯这爷爷大大的口袋,慢腾腾地靠过去,爷爷伸伸懒腰,从那黑油油的口袋中掏出她那早已向往已久的瓜子,每次都是她笑呵呵地等待这瓜子,而爷爷却故意慢慢地掏出, 瓜子吃完了,他们又向山坡走去了。一路上她总是那样的新奇,仿佛笼 中鸟偶尔飞上渴望的蓝天。到了之后,爷爷拾柴,她到处玩耍。她喜欢沿着水渠走下去,她记得听谁说过,沿着水渠走下去,就能走到改嫁他乡的妈妈那,所以她习惯静静的走着,感受着远处妈妈的思念。一次偶然,她在不远处发 现了一棵山楂树,树上小灯笼般的山楂仿佛在向她招手,只可惜树太高, 她只能拾树边散落的山楂,她时常挽起上衣,将散落的山楂一颗颗捡到挽 起的上衣内,兴高采烈地跑到正在弯腰拾柴的爷爷旁边,将红红的小手内 那颗最大的山楂放到爷爷嘴中,爷爷先是表情一阵酸楚的样子,然后仍欣慰的笑着说:孙女长大了,能给我摘山楂。等爷爷拾完柴,她也玩得累了,一老一小又背着夕阳,向那充满炊烟的村子走去。
月盈月亏,花开花落。十几年了,她一直没想明白,那几年她是为了陪爷 爷拾柴,还是为了途中那一捧瓜子或是那棵向她招手的山楂树。
时间无情,多年前她的爷爷埋入了那座小山丘,那捧瓜子也随爷爷的消失 不见了,山丘上的那棵山楂早已不知在何年何月化成炊烟随雪花飘向天 堂。那些记忆已经过去多年了,但她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一种东西吸引她 回到那片夕阳下。
几年前,她牵着小妹的手走上了那个山丘,夕阳下,阳光还是那样明 媚,但她感到总缺了点什么,虽然说不出缺的是什么。她那小妹天真的 望着她问:“姐姐,我们来这么冷的山丘干嘛”,小她十五岁的妹妹当然不会 懂,为什么每年她都来这儿静静的望一番。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散文篇十三
好久没有回故乡了。
自从那次政治失利,我便在村人的闲谈里,悄然除名。从此,故乡于我,再也没有指点江山的舞台,惶惶然的我,只得逃离故
土,隐于他乡一隅,独立而又傲然的生活着。井家冲,那个故乡的名字,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有时候,只能凭借回忆,回望一下故乡,稍作停留……
记忆里的故乡,是美丽清凉如许的。缘了井家冲这三个字的别名,使得这偏远而贫瘠,名不见经传的村庄,多了一层温润色彩。井者,水源汇聚;冲也,多以偏名。以井为特色的故乡水井,是出了名的甘甜,清冽。在众多水井中,值得一提的当属王家院子杨姓斋阁井,以及李家院落的牛鞍井,上下两井,美丽的故事在家乡传诵不衰,泽慧了故乡数十代人。
传说中的斋阁井,是能知晓天气预测的。每逢大雨前夕,深井里便会流出一股红褐色的水,突然的一泓,倾泻开来,村人就知道,不日将有暴风雨来袭。几百年而下,这口井便承载了故乡人对未来先知先觉的预警,随之而来的便有了代表权威的临井而建的祠堂——斋阁祠,凭借井神的未卜先知,掌控杨家数百年。
记载上的牛鞍井则与斋阁井不同。它因井状如牛鞍,突兀的从地表斜方向喷出大量的水,故取名牛鞍井,可见此井的出水量之大。又因该井水质清甜,具有冬暖夏凉之功能,而遭过往行人竟相掬饮。凡饮者,顿生冰凉之意,浑身清爽,泛意渐消。再兼其井水通阴河,鱼类繁多,不亚于一座小型水库,可灌良田千亩,铺鱼千斤,成为故乡赖以生存的最大衣钵,施舍村人几千众。
然而,故乡的这种美丽,却随着岁月的流失,日渐荒芜。
昔日水花四溅的井口没有了嘻戏,除了干涸的泥巴,就是肆意生长的杂草,每一块石头,都是那么沧桑。每看到一次,就越觉得它又老了一岁,显得更加苍凉和落寞了。甚至,我同村人的每一次视频,都感觉到了问候中的不自然和不真实。村庄,已明显的对我多了几分排斥,和敷衍。
故乡,正以老态龙钟的方式,模糊了村庄的内涵。
没有了故乡的真实消息,我感到一阵阵的空和痛。每每问起村里的情况,我竟无语对答。
是我真的远离了故乡吗?
带着满腹不解,我扣问母亲。老母电话那头除了轻叹一声,良久才回我:你回乡又有什么用呢?井家冲已与别村合并了,用的村名还是邻村的名字,老百姓都上访了……
陡听,不由得心头一热,继而是茫然,失落,似有寄人篱下之感。原来的村庄虽不是名门望号,但久居一隅,住热了,容不得瞬间的没落,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昔日的村庄说没就没了,想着从此故乡的名字将成为历史,心中竟生出更多无助与惶恐。
我还能回故乡吗?
我在问自己。一遍又一遍。那个一直想着要回去的故乡,一直发乎情流泄于笔端的故乡村庄的别名,是否以后还会长驻在我的心里?我不知道,那些熟悉的山山水水,是否还会在村人的心里靓丽依然,落寞如我?面朝故乡,那些远离了古老村庄的人们,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