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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的散文摘抄 草的散文篇一
在城中,花草是装饰,是点缀,是宠物,却比宠物次一等。它的地方在花盆中,或放在阳台上,或放在花架上。有娇嫩一点儿的,则养于深闺中。
城市花草娇贵,可怜,很少见风日雨露。
乡下的则相反。
乡下的花草,生长在院子里,土堆边,或是公路边,很随意。有的是特意种上的;有的则是风吹来的,鸟拉下的:一颗种子,随意一落,风雨一吹一润,生根发芽,长成一花一叶,一树一果。总之,没人拿着喷壶,一天天地浇水照看侍弄着。
花草长在院子里,土堆边,这些,和乡下人相似,随遇而安。大概是因为性气相通吧,乡下人能和它们交谈,能听得懂它们的话。
草木有语,这是城里人不相信的。
草木之语,城里人也是听不懂的。
柳树发绿,点种洋芋。
在乡下,一到正月,就要种洋芋。
种洋芋的地是坡地。洋芋命贱,种在肥地,反而只长秧子,一地绿乎乎的,无边无岸,一挖下去,下面的洋芋只有指头蛋大。
原来,是什么种子长什么地。爹说,洋芋这东西命硬,和农人一样。
于是,到了秋冬,庄稼一收,总有一块坡地空在那儿,闲闲地放着。这地,得是阴坡,得是沙地,得向阳。四周的麦苗长起来,青绿一片,如一床毯子。而这块地,却安静如一个邻家女子,看着别人女孩出嫁,一点儿也不急。
它,是给洋芋留下的。
种洋芋,在乡下一般是不用化肥的,用的是火粪。
到了正月,初五一过,爹拿着刀上了坡,将荆刺啊树棍啊茅草啊,割上了一大堆,堆在地中间。过两天,阳光一晒,干透了,爹就拿了锨准备上坡。我们小孩子一见,知道是烧火粪,也嗷嗷叫着跟了去。
爹在地上竖着并排挖了几条渠,做了通风的烟囱。然后,把柴草平铺在上面,堆码整齐,一锨锨的土浇得高高的,谷个子一样,然后手一拍,将军一样喊一声:“点火!”
我们欢叫着,节日一样兴奋着,东边点一把火,西边点一把火,顿时,火堆燃起来。我们伸着手烤着火,脸被烤得红通通的。
爹点一锅烟,坐在旁边吸着,火灭了,喊声:“走嘞!”
我们也喊一声:“走嘞。”
走了好远,回过头去,看见一缕浓烟仍在蓝天下直直冒起。爹说,土堆里的火还没熄,熬着吧,熬了几天,开始筛火粪。火粪一筛,泼上大粪一拌,就能当肥料种地了。挖一个坑,扔上一个洋芋,放上一把火粪,再盖上土。
有时,我也跟着上坡,虽然小,却能帮得上忙。
一块地种完,回家路上经过河边,爹看见柳树,总会撂上一句:“柳树发绿,点种洋芋。”我一抬头,河边的柳条果然绿了,软了。河沿上有一树野桃花,冒出淡红的花苞。
那天是正月十四,多年后我还记得。因为,隔天就是正月十五。爹说,种完洋芋,好好过十五。我听了,感到很快活,无来由的快活。
茶芽一冒,清明就到。
小时,婆常常念叨:“茶芽一冒,清明就到。”
我亮着眼睛问:“茶芽是啥?”
婆张张嘴,又眨眨昏花的老眼,说了半天,也没说清什么是茶芽。那时很小,只知道茶是叶子的,哪有茶芽啊。婆也说不清,因为她说的是一句当地的谚语啊。再说,她老人家也没见过茶芽。最终,婆无奈地拍一下我的头说:“打破沙锅问到底,硬要问沙锅能煮多少米。”
长大之后,我看到了茶芽。
故乡在山里,那儿山不高,圆圆的馒头一样,长着桐子树,长着槐树,一片一片的,到了四月,一山白槐花,一村子的香气。秋天吧,桐籽结得比鸡蛋还要大。
山坡是沙地,不瘦,不敢说一把攥出油,但也黑黑的。
一年,有县林业局的人来,看了说,好地,种茶吧。于是,一车车茶籽送来,在山林里挖上坑,将茶籽埋下,发芽长高后,其他树一砍,仍是一片青绿,一片香气,不过不是花香,是茶香。茶叶真香哎,尤其六月天,蹲在茶林中,热汽一蒸,漫天清香,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粒茶芽。
茶芽吐出时,正是三月。
那时,刚修剪过的`茶枝,密密麻麻,冒着一层茶芽。有人说,茶芽如蚁。这比喻很恰当,茶芽确实细小如蚁,不是绿色,是一种淡嫩的颜色,上面有一层茸毛,白乎乎的。尤其早晨,站在茶林边一望,一层白乎乎的雾气中,每一颗茶芽上凝结一颗露珠,晨光一照,一片彩线,还耀眼哩。
茶芽出来,清明也就来了。
这时,一家家的坟山上,就会零零落落响起鞭炮声,在洁净的阳光中,没有悲戚,没有伤感,有的是一种温馨。清明,是一种回归,一种寻根,一种反哺报答,乡下人做得有条不紊,古风浓厚。鞭炮之后,会在坟前放一壶酒,几个酒杯,还有几碟菜。
每年清明,茶芽一起,我在远处就想到了婆的话,“茶芽一冒,清明就到。”
婆活着的时候问:“旺儿,长大了,清明祭婆不?”
我说:“祭!”
婆不放心地说:“走远了呢?”
我脆脆地说:“走远了也回来祭。”
婆就笑了,眯上了眼,亲着我说:“我的孙子好孝顺哎。”
婆已离世十几年了,多少个清明我都身在异地,没空回家。只是那句谚语,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茶芽一冒,清明就到。
结巴草长,六月栽秧。
结巴草是一种很难缠的草,在乡下,农人说起结巴草,不是说讨厌,是说难缠,好像结巴草是一个顽皮的娃娃,纠缠着他们,让他们撒不开手。
结巴草真难缠的。
这种草,生命力超强,无论田埂上,小路上,它都能茁壮生长。至于田间,更是它们铺张伸展的好地方。它们一节一节向前铺展,每铺展一节,节上就生根,扎入土中,长成新的草儿。这样一来,一丛结巴草,几天之后就会铺成一片。
这种草,扯下来后,不能随意扔,随意一扔,几天之后,它又扎根生长,因此,有经验的农人把它扯了,一堆堆堆起来;也有人随手把它扔在玉米叶上,或者挂在玉米棒上:它挨不着土,也就无法再生长。
乡村人,就是依草而生,依草而活的。一方面,他们和草搏斗着;一方面,他们又离不开草。
他们恨结巴草,可是,又爱着结巴草。
他们说,结巴草长,六月栽秧。
老家栽秧不是用机器,田块很小,机器施展不开,所以,只有用牛整。有一个笑话说,一家请了一个牛把式,告诉他,自己今天要整十五块水田。牛把式吓了一跳,到了地里,松了一口气,一块块席子大的田地,很快就整好了。可是整罢,左数右数也才十四块。无奈之下,拿了斗笠准备走,这才发现,斗笠下还扣着一块水田。
地块不大,但他们栽秧却十分细致。
我曾栽过秧,左手捏秧把子,右手分出几根秧苗,往水田中一插。插秧,是个技术活,不能深,深了的话,再次返青生长十分缓慢;也不能浅,浅了,随水漂散。
一天秧载下来,腰腿酸痛,晚上都睡不踏实。不过,经过秧田的时候,指着那几行秧苗对别人炫耀:“那是我栽的,长势咋样?”那种得意,是难以表述的。
这种得意,我已经十年没再感受到。
叶红石头黑,勤人种早麦。
一直以来,我把这个谚语都读错了,我以为是“叶红石头黑,穷人种早麦”呢,我们那儿,“穷”“勤”读音不分。前段时间,娘来城中看我们,住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她早早起来,坐在阳台前的窗子旁,望着外面的山,许久之后,一声长叹:“山红石头黑,勤人种早麦。”
我不解地问:“娘,种早麦的人家理应富足啊,怎么会穷呢?”
经过娘解释,我才知道,是勤人,勤劳之人,不是穷人。
几天后,娘就回去了,老家,娘还有两块田,合在一起拢共不到一亩。但是,娘把地收拾得很细致很平整,每年此时,娘都会在地里撒上麦子。
乡村人对地的作用认识很窄,就是种庄稼。
近几年,乡村引进了黄姜,还有丹参,很来钱。可是,一些老年人专弄了一块地,上足底肥,放着种麦子。无论儿女怎么劝说,也不许种了黄姜和丹参。用他们的话说,那些东西喂不饱肚子,没庄稼来得实惠。
于是,一到秋季,麦苗仍然是小村的一道风景线。
种麦子时,土地已经空旷了许久,已经吸饱雨水,蓄势待发。这时,牛把式来了,犁架上,牛嚼着草,早晨的雾升起,遮住了近处的田远处的地。远远的,传来挖地边子的声音,还有咳嗽声。主家提了化肥,在田里一撒,拍拍挎篮,意思是撒好了。
牛把式扶了犁,鞭子一摔,抖起一朵鞭花。犁铧划过,潮湿的土块翻起,土气上升,雾更浓了,里面还弥漫着泥土的味儿,很好闻的。间或,雾气里传来几句说话声,还有小牛犊子哞哞的叫声。这时,它们在田间撒着欢子,十分欢快。
地犁罢,还要撒种籽。
种籽撒罢,还要把地整平,土坷垃敲碎,一整套的工序,很麻烦的!
种地就是麻烦事,怕麻烦,就别种地啊!乡下人常说,好像他们从事的是一种多么神圣的事情。这种神圣,只有他们体会得到,只有锄头体会得到,只有长天大地体会得到。对,体会得最清楚的应当是草木。不信?你也听听草木之语吧!
草木的散文摘抄 草的散文篇二
草木情结散文
一直很喜欢《诗经》《楚辞》中那些念起来拗口的草木,不为别的,只因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情结。陌生,是因为它们所在的时空离我太遥远,熟悉,是因为它们的身影从未离开我的视线。恰好前段时间师傅让我去读《诗经》,我听话地每天捧一本《诗经》在那里看啊看啊,可就是进不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那种苍茫浪漫的意境。是我心不够诚,打动不了那文字里的萋萋草木?还是我真的骨子里缺乏诗意,和它们没共同语言?我曾为此苦恼了好多天,但是苦恼归苦恼,时间一久,我也想明白了,草木一旦入了诗词,那就不再是草木了,那是成了精、有了魂魄的灵物,它们的世界岂是我这种凡尘浊物能够轻易进入的?既然我无法深入它们的世界,那我邀请它们来我的世界总可以吧。《诗经》里的草木太多,不认识的自然没办法邀请,太熟悉的这次就不用来了,等下次吧。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卷耳
这里的卷耳,今名苍耳、羊带来,据说是古时候穷苦人家食用的菜蔬,或年岁歉收时的救荒食草。可百度百科上说这是一种全株有毒的植物,幼芽和果实毒性最大,那我就不明白了,古人是怎么把它当菜食用的呢?不会中毒?现代人种植它多半是为了药用,我不懂药理,亦无需拿它当食物,可因为它那布满倒钩刺的果实,它在我的童年记忆中一直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
苍耳在《楚辞》中叫苔木耳,因其繁殖能力极强,被视为杂草归入恶草一类。小时候,随便路过一条乡间小道,都能在路旁偶遇一排排结着果实的苍耳。那时候还不知道它有个“苍耳”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们都叫它“粘毛子”,顾名思义就是它那有倒钩刺的果实遇到有毛的东西就会附着在上面。惹上这样的“无赖”,如果是一般的衣物倒容易处理,拔下来扔掉就算了,如果是毛发可就难缠了,有时不得不用上剪刀等工具才能摆脱它的困扰。
对女孩子来说,和苍耳有关的记忆多是不愉快的,这都拜那些调皮的小男孩儿所赐。他们玩儿“打仗”游戏的时候,会摘一大把一大把的苍耳果实放在身上,小伙伴之间互相投掷着玩耍。苍耳果实很小很轻,不会砸伤人,但它的刺落在皮肤上也会使人产生轻微的疼痛,这样的效果正是他们需要的。有时女孩子误入他们的阵地,头上不小心挨那么一下,苍耳果实就粘在头发上了。淡定的女孩子知道让别人替她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有的小女孩儿一慌神,小手往头上一抹,头发迅速和倒钩刺缠绕在一起,怎么也弄不下来,只能急得哇哇大哭。有些调皮的男生见这么容易就能把小姑娘逗哭,没事儿就故意摘两个苍耳果实握在手里,若无其事地晃到他们想要捉弄的女孩子身边,顺手将手往女孩子头上一扣,再揉上几下,然后跑到远处去看笑话。
我也曾被这么捉弄过一回,但我当时没哭,我是看到一大戳头发随着剪刀卡擦一声掉在地上才哭的。神奇的是,那个捉弄我的男生后来成了我整个小学阶段最好的朋友。
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芣苢
《周南》里的芣苢是轻松快乐的韵脚,采呀采呀采起来,像我们幼儿园时唱的歌谣,“找呀找呀找朋友”,简单的旋律,一如我们彼时简单的心境,空灵清澈得如同雨后晴空,可以照出我们落在地上的身影。
这种叫芣苢的植物,现在被我们称为车前草,常成群生长在牛马迹中,所以叫做“车前”或“牛遗”;在路上或路边的开阔处也经常见,因此也叫“当道”。车前草的叶子呈椭圆形,紧贴着地面生长,看起来像一片片的招风耳,又大又笨,可就是这么一种并不出众的植物,它却是个把数学天赋发挥到极致的天才,至少比我这个看见数字就头疼的数学白痴厉害。为了获得最好的采风和光照,它上下层中相邻的两片叶子之间约成137.5°角,这样的黄金分割角在自然界虽不是独一无二,可也体现了它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的生存智慧。
传说西汉的将士被匈奴围困,人马患病,孤立无援之际,是车前草的突然出现拯救了将士们的生命。传说可信度有多少我不知道,但车前草这种悲天悯人的精神我是深信不疑的。在农村,似乎所有的植物都能入药,农民们虽然说不出那些草木治病救人的原理,可是凭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他们确实从这些平凡的草木身上获益匪浅。小时候我们家就一直备着晒干的车前草,说是要用来泡水喝,不过我好像从来没见他们泡过,只是每年一如既往地储存这种植物。
对于小孩子来说,我们更喜欢车前草的茎,它和牛筋草一起被我们称为官司草,即把两根车前草茎或者牛筋草对折交叉互拉,比赛输赢,谁的草先断掉谁就输。车前草的茎远比牛筋草结实,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会允许使用牛筋草的人再加三到五根牛筋草,和在一起对抗车前草茎。比赛久了,积累了经验,孩子们便想出了许多取巧的法子。比如把牛筋草的结扣处揉一揉,挤出一些水分,或者直接用牙齿轻咬,以此增强牛筋草的韧性。
今年暑假和弟弟一起回家,七岁的弟弟走着走着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不知道蹲在那里做什么。我走过去一看,他正在拔一株车前草。我说:“你拔来干嘛呢?”弟弟回头望着我,一脸天真地回答:“妈妈说这个可以吃的。”我再问他:“会打官司吗?”弟弟茫然地摇了摇头。想来定是妈妈平日里给弟弟普及过车前草的相关知识,却忘了交给他这些小游戏。也是,现在的孩子想要什么玩具没有,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儿时的小把戏?
于以采苹,南涧之滨——苹
曾经一度以为这里的苹就是“身世浮沉雨打萍”里的萍,都是浮萍的意思。浮萍在诗文中的形象是比较悲苦的,所以读这首诗的时候我也想当然地加入了一些悲悯情怀。查过资料,辅以童年记忆,方才知晓,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由于这两种植物都曾在水田里见过,当时也没有仔细区分,所以我一直把田字草当浮萍看待。现在仔细想来,浮萍在我们当地的俗名叫做“浮漂”,因为根短,只能漂浮在水面上,用它来比喻漂泊无奈的心情最是生动贴切。小时候,经常见大人们用铁丝网舀来喂鸭子,舀起来的浮萍不像浮在水面那样一片碧绿,有些呈暗红色或者褐色,像钢铁生了锈,给人一种陈旧苍老之感。
这里的苹,今名田字草,相比于浮萍的沧桑陈旧,田字草就显得生机勃勃多了。田字草的根茎固定在水中泥地上,叶初生时浮在水面,长大一点后就不再依赖于水的托举,而是独立挺拔于水面上方,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它的叶子是一种翠翠嫩嫩的绿色,清新淡雅,惹人怜爱,古代人常用来祭祀鬼神、招待王公,可见是种极其尊贵的植物了。
田字草“叶正四方,中拆如十字”,所以又叫做四叶草。当然,它不是我们以为的从三叶草中找出来的四叶草,那种四叶草没有种子,太过珍贵,,也只有在一千万株传统的三叶草中寻找才能找出一株。而田字草的繁殖能力超强,虽被现代农民视为有害杂草,然而在《楚辞》中仍属于香草一类。寻找四叶草,也就是为了寻找幸福和希望,为了给自己的心寻求一份依托,既然真正的四叶草如此虚无缥缈,为什么不能用田字草来替代四叶草寄托我们的美好祝愿呢?若心怀仁善和祝福,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能使我们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白茅
白茅的俗名叫丝茅草,在古代是洁白、柔顺的象征,祭祀时常用来垫托或包裹祭品,然而在我的印象里,白茅却是刚柔并济、亦正亦邪的一种植物。
在我的家乡重庆乡村,白茅的覆盖面积非常广,从山顶四下望去,大片大片的茅草随风起伏,掀起层层碧波在山间荡漾。它的繁殖能力也极强,可以说,只要是有泥土的地方它就无孔不入,即便是大火烧山,它也能迅速恢复原貌,并抢占大片生育地。《离骚》中说:“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侵略性强且到处蔓生的白茅逐渐攻占香草的生存空间,屈大夫把这视为为劣币逐良币的官场写照。
白茅的根白嫩汁多,味道甘甜,挖来洗净即可生食,但是它的根状茎发达,在土中到处蔓延,与其他植物相比具有很大的竞争优势,且难以除净,在很多地方已发展成为有害杂草。白茅的叶子修长坚韧,不易腐烂,是古代人常用来搭盖茅屋的材料,想必“茅屋”这个词和白茅渊源不浅吧。白茅的叶子边沿还很锋利,若是赤着双腿去茅草丛中走一圈回来,原本白皙干净的小腿极有可能变得伤痕累累。白茅的花序呈圆锥状,着生许多细小种子,种子上有丝状白色绒毛,绒毛细腻柔软,成熟时自花轴断落,随风飘逸飞扬,到处传播繁衍后代,这就更加增强了它的扩张性。白茅的花絮可以止血,小时候,我见过很多农村人手脚被割伤后,只要不是太严重,都是直接勒一把白茅花絮抹在伤口上,很快便能见效,不过现在好像没人这么做了。这也是我说它亦正亦邪的原因,它的叶子能伤你,它的花絮却能帮你治伤,让你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其实,世间很多东西也如白茅一样,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当你需要它时,坏的也能变成好的,当你不需要它时,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荠
我跟荠菜不是很熟,虽然从小到大打的照面不少,也跟它玩儿过一段时间,可由于它的存在感太弱,总是被我忽略,以至于到现在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在我们当地,它似乎没有名字,我从来没听大人们提起过它,只是偶尔遇到了随意瞥上一眼,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他们大概以为它不需要名字或者称呼这种东西吧。倒是我,曾叫过它一阵子“响响草”。
荠菜的茎与叶布满了一层灰白色的绒毛,掐断了,仍有千丝万缕地联系,它会开出许多白色小花,星星点点的,可是这样的小花开在万紫千红的春天里实在是难以入眼,我之所以还有点印象,是因为它的种子。
荠菜一边开花一边长种子,一根瘦瘦弱弱的茎上,从下到上环绕着一圈圈种子,最顶端簇拥着一团儿小白花。荠菜的种子形状有点像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也有点像心形,用手捏捏会发现里面空空的,总让人觉得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经验,我折下一根长满种子的荠菜茎,把一颗颗种子从茎上剔落成欲断不断的样子,放在耳边轻轻摇一摇,就会听到踢踢踏踏的声音,所以那时候我才叫它“响响草”。当我在电脑上敲出这些文字时,一种若有似无的踢踏声正在我的脑海回荡,我知道,它来自我那已经远去的童年时光。
《诗经》里用荠菜的甘味来表达甘愿吃苦的心情,“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谁说苦菜是苦的呢,我吃着就像荠菜一样甘甜。说这话的人,应该不会想到千年后的今天,他所喜爱的荠菜会这般被人不屑一顾吧。不过也说不好,指不定哪天大家都吃腻了鸡鸭鱼肉,偏要回山里吃吃野菜野草呢?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
桑是《诗经》中出现篇数最多的植物,也是中国最早栽培的树种之一,古时民宅附近常见,属于经济作物。桑树之所以在古代有如此高的地位,和它的广泛用途不无关系。桑叶可以养蚕,桑葚可以直接食用,桑树皮可入药,可造纸,桑木可以搭成弯弓。孟子说:“五亩之田,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孟子单提桑树而不言其他,足见桑树在古代社会的重要性。
桑树那么多的用途,我切身感受过的却并不多。我没见过养蚕,没见过桑皮造纸,没见过真正的桑木弓箭,桑树之余我,不过是满足了小孩子嘴馋的一种美食。
紫色的桑葚水灵灵地掩藏在桑叶中间,不动声色地诱惑着路过桑树身边地小孩儿,而我往往是最经不起诱惑的那个。常常是直接摘一片最大的桑叶折成袋子,专挑最大最有光泽的桑葚摘,直到装满一整袋才肯停止。记得后山上有一棵三米左右高的桑树,结的果子是白色的,这在我眼里是稀世珍宝级别的东西,无论大人看得多紧,总是会想法设法地爬到树上去摘来吃。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我到现在也觉得白桑果比紫桑果清甜,可惜的是那棵结白桑果的大桑树早已消失无踪了,后来也没再见过白桑果。桑叶也是可以吃的,小时候奶奶做点心时会采些桑叶来包在外面,点心蒸熟时,桑叶也熟了,有的桑叶粘在点心上撕不下来就只能和着点心一起吃掉。
说到桑树,我忽然想起一句俗语:门前不栽桑,屋后不种柳。回想起来,桑树一般都长在山上或者路边,在农村还真没在哪家门前见过。“桑”谐音“丧”,不吉利,这个好理解,可是柳枝作为惜别赠物,在我心里一直是种寄托着离人情思的美好植物,为什么也不能种呢?难道是因为柳枝可以用来做招魂幡?(从小说里看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在家门前种桃树岂不是可以辟邪镇宅?
施罛濊濊,鱣鲔发发,葭菼揭揭——菼
以前读这首诗,目光都集中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上,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叫庄姜的美丽女子,总幻想着哪天能在路上邂逅这样一位女孩儿,把诗文中的美好形象鲜活地还原于现实生活中。也是受了这首诗的影响,我很爱看女子的手和眼睛,很遗憾的是,至今极少在成人中遇到令我心仪的手指和眼眸。现在转移视线,把诗中的植物还原于生活,这比还原美人容易多了,美人只能靠想象,而植物好些我都曾在田间地头见过。
菼,学名荻,家乡通常称为巴茅草,和白茅有点像,只是长得比白茅葱茏高大许多。荻花初开时是梦幻般的淡紫色,低垂柔顺的姿态现出几分含娇带羞的模样,荻花纷飞是秋日里一道动人的风景,洁白的花絮随着秋风起舞,洋洋洒洒于天地间,如果那时有人对我说,会有仙女从飘飞的荻花中走来,我想我一定会信的,我会傻傻地藏在荻草丛中,等待仙女的降临。从小就很喜欢那些随风飞舞的东西,一片落叶,一朵蒲公英,一缕发丝,甚至是被风吹起的塑料袋,我也能呆呆地看上半天。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那么看着就已经很舒服了。
会飞的荻花是自由潇洒的,我看见它们从巴茅杆上脱落,蜻蜓点水般掠过我的头顶,是在向我告别吗?告别一道从花开到花谢一直关注着它们的目光,告别一缕从起飞到消逝一直追随着它们的视线,带着庄姜的梦,飞过高山,飞过田野,飞向那个它们自己也不知道的远方。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与之相遇,如果那里没有阳光没有风,我会带它们回到故乡的原野,陪它们再发一次芽,再开一次花……
草木的散文摘抄 草的散文篇三
草木亲人散文
我原先住的宅子前院有一排修剪齐整的小叶女贞树篱,绿森森的,既是一道风景,又吸纳了公路上的浮尘噪音。院子东西侧,各栽植了一株玉兰。春天,蓓蕾初发,两树紫红色挤挤挨挨的花苞,像一盏盏精致的壁灯,又像一群敛眉含羞的青涩少女亭亭玉立着。待到花儿开放时,起初像是齐刷刷擎着葡萄美酒的玉盏,随后又像是展翅欲飞的艳蝶,开得热烈而奔放。待到落红随风飘零时,叶子就悄悄冒出枝头,翠绿的叶片泛着蜡质的青春光泽。偶尔会有错过花期的花苞,在夏秋之间的某个清晨从枝丫间探出头来,给人花开二度的惊喜。
后院东西窗前,各栽植了一株银杏和广玉兰。广玉兰是常绿乔木,树姿高大壮丽,树叶革质肥厚,五六月开花时,形似荷花的乳白色花朵从绿叶间冒出来,香气四溢。许多鸟儿在这株茂盛的玉兰树上作窝育雏,每天都能看见鸟夫妻飞出飞进呢喃欢鸣的身影,树底下全是白花花的鸟粪。银杏树树身伟岸挺拔,树冠亭亭如云,翠绿色的扇形叶子总是给楼上楼下送来阴凉。秋天,翠叶先是镶上美丽的金色花边,那些硬玉般的小果球成熟后,果皮上镀了一层银霜,吧嗒吧嗒,落在台阶地上。随后是满树辉煌的叶子,在阵阵秋风中扑簌簌地告别枝头,让我想起‘死如秋叶之静美’的诗句。我对这棵银杏树,有些偏爱,经常在树下窗前打量它的身姿,站在不同的角度给它拍照,为它写过诗。也相信树是有灵性的,无论寒暑晨昏,它都默默地坚守在窗外,展示它作为树的风姿和美丽。直至它高过了屋脊,我才突然为它的生存空间担忧起来。由于它栽在楼梯和宅子的夹角处,距离楼层太近,一部分树枝无法自由伸展,树身渐渐有些倾侧。当看到它撑破地砖露在地面的伏根像钢筋一样粗硬地显露出来,我又发现它伸在楼梯下的根,硬是把水泥墙缝撑开了裂缝。为了生存,银杏树在这样逼仄的环境中受了怎样的重压、束缚和憋屈啊!可是它无法逃离,不会怨天尤人,更没有抑郁萎靡,依然那么安详从容地向高空伸展,依然那么傲岸生机勃勃地洒下一片浓阴。抚摸着它粗硬的枝干,觉得它作为树的图腾,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这棵长在水池边上的柿子树,那粗黑长苔的枝干上总是缠满了各种爬藤。它总会在四月的晴和天气中开出一树繁密的鹅黄色柿子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总会在盛夏洒下一片浓阴,为树下洗洗涮涮的我和玉簪花遮挡骄阳。我不知有多少次拭去额头的汗水,向投下阴凉的它投去感念的一瞥。秋天,它托举一树的红柿子,让家人尝鲜,任鸟儿啄食,那渐渐转黄变红的叶子分外夺目,有时候,一颗熟透的柿子冷不丁从高空砸下来,溅了一地的甜汁,引来群蝇共舞,难免会令人嫌恶地皱眉,可积了雪的虬曲枝干上那颇有古风的画意,总会令我驻足留恋许久。
厕所墙根长了一株连翘,那是女儿上小学时从同学家剪下的一段枝条,插在土里就生了根,枝条攀爬着院墙又窜到了厕所的瓦脊上。春天里总是在爆出繁密的花苞后的几天里,又开满枝条鲜黄的小花朵,艳丽可爱,我总是会剪一些花枝作瓶插,把它当迎春花来欣赏。花儿凋谢后,绿叶子就冒出来,数不清的枝条就窜出来,长得特别葳蕤泼辣,向地上筛下点点光斑。每天出入厕所,都要穿枝拂叶和它亲密接触。因怕它的枝叶里藏蛇,就总是给它理发剪枝。院里因有了这几棵树的点缀总是绿影婆娑,清景无限。
再说说后院的菜园子吧。人勤地不懒。园子虽不大,可家常菜却样样浑全。俗话说:“一月葱,二月韭。”一场春雨过后,焐了一个冬天的韭菜应春而发,聚集了淋漓的元气,长得绿油油的,吃起来鲜香辛辣特别入味。清明过后,开始点播几粒豇豆、四季豆、南瓜、甜玉米,去集市买回来几株西红柿、茄子、黄瓜、苦瓜苗,各自栽了,再雍一畦葱秧,撒一包生菜籽,施些草木灰农家肥。不大的园子,一畦豆一陇葱的,诸多菜蔬共生竞发,瞧着满眼的生意。眼看着种子破土长叶扯蔓,眼瞅着新苗开花坐果。粉紫色的豆花茄子花,鲜黄色的瓜儿番茄花,开得都那么疯,那么艳。今儿给黄瓜、豆角搭架,明儿给生菜间苗,菜园里还冷不丁地冒出灰灰菜、荠荠菜等生鲜野蔬。满院子的时令菜蔬次第成熟,今儿啃玉米棒子再来份凉拌黄瓜,明儿吃干煸豆角再炒份西红柿鸡蛋,每顿家常饭都吃的有香有色,有滋有味。若菜蔬的品种好,它们就尽量把生命所有的养分和能量都释放出来,累累的果实新鲜洁净,叫人看着心生欢悦。吃不了的菜蔬,就摘了打包送给亲友。农历七月半,夏令菜萎谢退场,秋茄子、辣椒、南瓜正是好时候,也该是种大蒜白菜萝卜的节令。十月罢园,南瓜、茄子、辣椒的藤秧萎败枯黄了,就堆放在墙角沤肥料,只有蒜苗、芫荽、青菜的叶尖尚滴着寒露,清鲜可爱。
菜园子的四周并没有篱笆为界,一圈儿全是花木盆景。白茶花、丹顶红、红豆杉、铁树、发财树、仙人掌等盆栽一溜儿排开,月季、牡丹、芍药、菊花、凤仙、牵牛花列队在季节中参差摇曳,后院里四季花气袭人,暗香浮动。一天奔波工作累了,回家后在院子里瞧瞧树看看花,再侍弄照看一番园子里的花草,心里的纷烦俗躁就渐渐消散,心境也觉清爽安宁了。
和这些花草树木相伴久了,它们俨然就成了我的草木亲人,特别珍惜和它们共处一方屋檐下的缘分。一想到这些十多年来在院子里落户安家的树木花草,我就不免心生感慨。它们给点阳光雨露就生机绽放,来点风雨也不畏怯躲避,各自遵循着本性时令,各自呈现着生命的荣枯,它们会给我一种灵性的昭示:拥有一颗素朴的平常心,在满是人间烟火气的日子里觅得趣味,活出自己的一方天地,也就心满意足了。
草木的散文摘抄 草的散文篇四
草木健在物是人非散文
有些人,等走远了以后,才深深的发现,原来留下的记忆,是光阴摸不去的痕迹;有些情,当沉淀出了以后,才懂得美丽,真实般的存在,还是一如初见。我时常与怀念,对望成了想念;与遗忘,缅怀而出的又悲伤。所有沉淀的情愫,在繁华落尽的流年里,终究是草木健在,物是人非。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空,满天繁星散去了微烁的星辰,而我、在情不自禁中,将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沉睡而安静的月色下,轻敲慢打,在键盘上,用这一颗心似乎苏醒了太多的记忆的心,再一次选择去打捞几多,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我努力的挣脱,清空般的不去追思往昔,然、终究还是走过流年,走不过岁月沉淀出的感念。
尘世间的物是人非,又何尝不是一种完美的结局。死恨情愁,万般皆于痴情的心,红尘中缘来缘去,纠纠缠缠的在时光之河中,注入记忆的脑海,应或许是这想忘却相望的回忆吧。那些逝去的美丽,如同流星坠落的那一刹啦,短暂的美终究还是留给眼帘,随之消失的银河的,看不到来过的一丝痕迹。
紧握记忆的弦,寻找曾经熟悉的线索。那些青春狂欢的年少,孤独中放歌的午夜梦醒时分,思念里错落在天涯的人儿。多少次、梦里出现过相同不变的情形,一幕又一幕,一段又一段,勾勒出无数健在的模样,是不曾远去的永远只是背影,还是时间残忍的拉开了时空的距离?几经千帆过境,唯独能留给最后的,还是物是人非。
有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切,由心而发出了慨叹。有时候,又不经意的走在某个小巷,熟悉充斥的质感依是自己而过。哪年哪月、牵手漫步的残忆又将一段内心的往事,反复翻阅。不得不去承认,走远的过去,而今的现在成为一种心里摸不去的岁月履历,如同写上了刻骨的字眼,随着不停流逝的时间鲜明呈现出来的凹凸深痕。
在一刻安静的时间里,想去忘记该忘记的人,想去将过往尘封在某个角落的栖息里,不再卒读,不再触碰。可为何;我们生来就与记忆有个割不断的撕撕扯扯?缅怀一颗心,追思一切人,走远的缘分,如何去打捞我们曾经被填满的心田?瞬间总会将自个儿沦落进过往的回忆里,翻来覆去,那些曾经在乎的全部。
我们曾经一起走过,走过青春得年少轻狂,那时少年,孤傲懵懂。那时你我,走过岁月匆匆的轨迹,快乐包裹着所有的开心。幸福、更是一种不曾褪色的美。对于未来的天空,规划好了所有的继续。那时那月,我们没有体会过悲伤失色的情绪,不懂得人世间的分分合合,不懂得缘来缘去的情感波折。
行走的日子,走着走着,便失去了联系,这好像是岁月把那份情,渐渐的淡去了曾经的纯真。回望的旅程,终究成了许多无言的结局。若是说,草木健在,那么、物是人非的,也只有这一路走来,关于过去的点点滴滴,载着满满的碎碎念,裱装出了往昔不可追的一串儿叹息。
生命路上,成长铺满疼痛,经历越多看的越淡,伤的.越深心越冷,淡然的姿态,就是自己再也找不到那时童真的微笑,开心忘怀的心,即便很多时候不快乐,假装给别人看到的,依然是微笑着坚强的表情。孤单的落寞,也宁愿自己藏着,却从不说给别人听,都说;伪装真的很累,而久而久之也便是戒不掉的习惯。
草木健在,物是人非。当过往的一切载着疼痛,飘荡在眼前时,这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又是那般的追思感念。如同夜下的城市之光,闪烁的灯火,不息的车流,都一一被夜色笼罩出记忆中的熟知;哪年哪月走过的繁华,长街处一个人孤零零的无所适从。原地守候着相逢,解不去寂寞倦透了的面容,那一种被遗忘好似无依的感觉,永只是一种沉痛,沾湿了昨日的唯美梦境。
草木健在,物是人非。厌倦的回忆摇曳着昨日的美好,流淌出时光里的无数来来去去,纵使散落满目的痕迹,在故事中铺满了曾经的清晰。那些一个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最后依然模糊的总让人唏嘘不已,欢笑中奔跑过的黄昏,在一场与悲伤结交的转念里,从此恍如隔世。浓郁在了多情的笔尖,微微的心疼在斑驳中,无奈的走向未知。
草木健在,物是人非。旧曲萦绕在耳畔,来回循环往复着昨日的美好,孤单的夜空下,将心疼再一次放飞,眼前的世界,在黑暗中把自己却寂寞到黯然伤神。熟悉于某张照片的回忆,那是相机定格出的曾经,微笑烂漫的惊艳了整段时光,而后来,似乎少了照片里的那个人。春去秋来、岁月轮回来来去去的描写着枯黄不带色彩的情感。
人生如梦,琉璃婉转。凋谢的花开重开了美丽,枯萎的落叶随风飘落。记忆里离开的人,再也杳无音讯。很多时候,就算我任笔尖下的情愫,再多情的续写,遥远的故事,找不到完整如初的结局。如风往事,情感迷局,还是时光的洗涤中,把所有的一切消逝的渐行渐远,记忆的风景,一程又一程,走过了难言的悲伤,健在的回忆,只是这最后的物是人非。
草木的散文摘抄 草的散文篇五
窗外草木散文
真是欣幸,新单位办公场所宽绰,我独处一室。窗外还有樱桃树和蒿草!
我是7月末来此报到的。由于初来乍到,诸事生疏,加之不称心,时时意志动摇、萌生退意,荒躁的心绪竟使我忽略了窗外的所有景致。
大约记得是一片沉沉的绿。
当我有心情欣赏窗外时,已是诸花凋零,众草萎黄。不过还是看清了:以樱桃树为主,四周有小野菊、香蒿、刺儿菜、狗尾巴草和鬼针草。
其中,我最喜爱的是小野菊,它们淡雅素净,只是数量不多。数量最多的是令人生厌的鬼针草。有一次我到窗外擦玻璃,细密的`鬼针疯狂地粘在我的黑条绒裤子上,像很多时尚的小饰物,还摇摇欲坠的,可就是不肯掉下来,非得一个一个细细地摘掉,这让我切身领略了小学课堂以外版的植物妈妈有办法 。尚在枝梢的鬼针犹如一只只微型接收器,随时捕捉着来自空气中的某种神秘信息;更似一只只奓撒开的魔爪,虎视眈眈地盯住一切过往的行客,不放过任何一次下手的可乘之机。有时我会设想:如果能将鬼针草替换成叶子差不多的扫帚梅波斯菊)就好了,那种花儿开起来如梦如烟,风风火火,绝对不会冷场的。
除了小野菊,我还喜欢香蒿。它从小就香,长大开出毫不起眼的花后会更香,那是一种质朴浓郁的香。我时常会顺手揪几粒揉搓开来嗅它的香。有经验的瓜农往往用这种香蒿苫香瓜车。香瓜在香蒿下捂了一夜,清早掀开那层被子,满车香瓜就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异香,引诱着闻香而至的买主,很多人却不知道是香蒿在锦上添花。
同事大伟说,正对着我窗户的那棵樱桃很甜,老早就会被摘光。我先是欣喜,但很快就感到遗憾了。于我而言,看满树红翠相映远比酸酸甜甜地吃在嘴里更愉悦。
我还是充满期待,期待着春暖花开,满树的花团锦簇!也期待着红玛瑙似的小浆果缀满绿枝头。那都将是一次视觉的盛宴!尽管我明知那样的光景短暂得转瞬即逝,就像所有美好的事物来得快去得更快一样,尔后留下大片的平庸和乏味,吝啬得让你不知怎样评说才好。
可有所期待,这或许就是过日子常说的奔头儿吧。即便是升斗小民,过日子也是需要这种奔头儿的,哪怕它微末得让你不好意思开口说起,就像我,在春天如期而至的日子里期待着办公室窗下的樱桃树笑靥如花,树下的蒿草翠袖撩人一样。
草木的散文摘抄 草的散文篇六
草木有情散文
草木的从容和宁静,人很难学会。只要一抔土,它们就能踮着脚尖站一辈子,眉眼都不会皱一下。这样的定力总引人遐想:那些寸步不离的草木,一定是在等谁?它们在用一生来赴一次约会。绛珠仙草结缘,林黛玉和贾宝玉的木石前盟,谁敢说草木不会有呢?
人非草木,焉知草木无情?喜欢张九龄的《感遇》:“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春兰葳蕤,秋桂皎洁,此生欣欣者为何?“自尔为佳节”——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候,绚烂过,相遇过,幸福过。“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或许吧,正因为心有所属、情有所钟,它们才能如此从容地消化风霜雨露,安静地守候今生、等待来世。
院门前,我曾栽两棵梧桐。它们年龄相仿,那时也就手臂粗,隔着院门,日复一日地遥望。它们一定很想在一起,伸着枝桠,叶子“千言万语”。如果说春天发芽是倾诉表达,秋天落叶是望眼欲穿,那么年年的脱皮,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吧。
也就七八年,它们的枝桠终于挽在了一起,手牵着手,一副举案齐眉的模样。春天窃窃私语,夏天耳鬓厮磨,秋天依依惜别,冬天相拥取暖。后来,父亲卖掉了一棵。刨树时才发现,它们的根已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剩下那棵梧桐,也没了生机,形容枯槁,叶子落得厉害。那年,冬天很漫长,春天回来时,它却没再长出一片叶子。
不读《诗经》,不知万物有灵,读了《诗经》,方知草木有情。“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读《蒹葭》时,我脑海里没有伊人,只有院门前的两棵梧桐。那些阳光充沛的午后,梧桐絮雨,白发苍苍,它们依偎着,如同一个古老的预言——对于人,那是白首偕老;对于草木,那是落叶归根。
父亲是农民,对草木的脾性,谙熟于胸。他曾说,枝干有多高,根就有多长。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我曾求证过,父亲是对的!那个冬天,我跟父亲去扒茅根。草枯根白,叶瘦根肥。我恍然明白,根和枝叶就像一双手,纵使不能“执子之手”,也可拾起落叶,化作春泥,与子偕老。“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草木不会说,但做得比人还好。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白居易的误解源自“朝三暮四”,他忘了“野火烧不尽”的原上草,才说出“人非木石皆有情”。“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草木有本心,即使心有千千结,关卿何事!“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人会食言,所以才会有愁绪缱绻。花不爽约,所以乱红过处,“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是人间的“长恨歌”,也是草木的盟约。
草木的散文摘抄 草的散文篇七
草木春天优美散文
每年清明,我总有一次刷新目光而温暖的回归,回到老家钱家祖的庄子上。
这个时候,庄子上的油菜花都灿烂的开了。我们那个村地形逶迤,地块零零碎碎,不像江南或江外滩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大片的金黄。由于地块的错落和分散,油菜花都是小块小块的,在山坡上,在水塘边,在田埂上,间或夹杂着绿色麦苗,粉红的桃花,清清的水塘,那小块的一片片的油菜花就呈现出村庄特有的神韵来。主色调是金黄,涧沟、村庄、老屋,房前屋后挂晒的衣服,未及翻耕的冬闲田和地里那把土色的犁,则是村庄固有的色块,这些色彩配搭起来,组成故乡的样子,进入我的目光,确切地说,此时,进入我的内心。
小时候,经常看到油菜花地里有狗在寻觅。一片金黄的花丛,一只卷着尾巴的灰狗在地里嗅嗅、停停、跑跑,我不知道它的目的,只看到它的样子很窘迫。村里比我大些的二黑他们则阴暗得多,早已端了一盆淘米水在一旁守候,我也不知道二黑他们的目的.,只感受到他们的笑声很阴暗,直到他们把淘米水泼到狗身上,听到被作弄的狗哇哇惨叫,我才突然感觉到村庄是丑陋的。
后来远行,在丹尼斯托克《视野学》里读到这样的诗句―――村庄就是伤口,从伤口出发,那里又是村庄。方懂,我已白发上头。在文字的逢隙,偶尔找找原野,找找村庄,却不知真正的村庄已经远去。
一辈子生活在庄子里的乡亲或许是感受不到这些的。春天了,他们觉得离开村庄出外搞钱比春天重要得多,年尾,他们认为“有钱无钱回家过年”,又比色彩重要得多。他们认为,庄子就是庄子,钱家祖就是钱家祖。他们的话题,大多是谁家的房屋又翻新了,谁家又买了宾悦或者别克……至于庄稼,至于油菜花,几乎不会挂到村里年轻人的嘴边。偶尔谈起庄稼谈起油菜花的,无非只是我七十多岁的父亲和隔壁的“讷里大爷”。
“讷里大爷”我从小就听家人们这么叫他,至今不知道他的真名子,个矮、背驼,不说话。母亲一直叫他“讷里大爷”,说讷里大爷苦做,苦挑,那个驼背就是重担压的。讷里大爷有个老母,母亲称呼其“大娘”。大娘小脚,蹒跚,说话轻微得几乎听不到声。对讷里大爷的印象深,还因为母亲过去经常送粑给他家。老二小时候对母亲送粑行为一直抱有反感,那时我家人口多,母亲做粑的日子就是我们加餐的日子,老二和我都趴在锅台上,看母亲把又白又薄的粑一个个下锅,又一个个香喷喷地铲起来,装进脸盆,但总是疑惑为什么吃不到我们嘴上。有时,母亲抵不过我们的可怜相,也会给一两个糊一下我们嘴,然后多数的粑不知道母亲弄到哪里去了。我是老大,并且知道很可能祖母有点暗动作相助母亲,因此虽然没解馋也不会追究粑的去向,更不会探究母亲的行为,但母亲的行为由于老二的饥饿和忍无可忍,终于有一天暴露出来。这一天,她做完粑,装了满满一碗,把碗掩盖在围裙底里,从后门出去,被老二悄悄盯上了,然后老二看见的,又是一碗、二碗、三碗……原来到嘴的粑被母亲大多送出去了,被送的人包括隔壁的讷里大娘。老二统计地说,不是一位大娘,而是有好几位大娘。终于,在纯洁面前,母亲的秘密得到一次老二的质询和反抗―――为什么不给我们吃?!为这事,老二挨了母亲一顿打。据说,母亲打老二时,流泪了说,讷里大娘是村子里最可怜的大娘。
老二一次纯洁的反抗换来一次伦理的教育,结果扭曲了老二的纯洁。后来,他很少说话,不愿读书,倔犟。和我抬水经常打架,他比我小四岁,打不过我,他就刮胸口的第三粒钮扣学我口吃,直逼要害地让我泄气。结果不欢而散,无法抬走的那桶水放在路途上,急得等水下锅的祖母在家直跺脚,直怨“这两个害鬼哟”……后来他学了砖匠,学会了像讷里大爷一样少言,学会了“靠手艺吃饭”。村子里楼房每年像油菜花一样地长,不愁没他的饭吃,不愁没他的酒喝。去年孩子考上大学,老二喝了六七两酒,这个酒量使他成了我们家喝酒最有造就的人。尽管这样,我最清楚,我们兄妹四人,在母亲的心中,她最心疼的还是老二。
当年做粑时那个壮实的母亲,转眼头发全白。平常她给老三带带孩子,在安庆呆得时间多些。做清明要准备祭祀碗,老二告知了母亲,她头天下午就赶了回来。我第二天上午到家时,她就坐在祖母当年那时的位置上捣锅洞,正霞在灶台上炒,说“大点火”,她就把头凑到火门口拨火苗,灶膛的火终于旺起来,把她的脸映红,灶头火映红的母亲此时像极了油画上的藏族母亲,慈爱而祥和。我不懂宗教,但我感受到了“藏族母亲”的宗教色彩,母亲的脸上为什么呈现出如此慈爱的光辉?她一生不识字,却实践了一个“爱”字。冰心说,有了爱,就有了一切。大概就是这种意味吧。
母亲这边和我说着话,那边又吩咐着灶上的小妹,芹菜要少放点盐。手刚停下来,又朝我唠叨着,我叶全穿这点衣服也不冷?……
心里突然涌起什么,怕母亲看见,转身把灶台上刚炒的芹菜不讲卫生地用手拎一根放到嘴里,一咂,呵,好香!
屋外,此起彼落地响起村庄做清明的鞭炮声。
清明大似年。此时,村庄好近。我们该去看看祖母和叔娘了。
草木的散文摘抄 草的散文篇八
草木有情的散文
母亲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蒿子折断都有心呢!这是实话,草木有心,草木亦有情。
和草木渊源最深的应该是农人了。农人年复一年的耕耘,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内容就是锄草。庄稼地里的杂草等不及土地彻底解冻,也不等农人开始播种,二月二刚过,就争先恐后地钻出地面,不惧西北的寒冷霜冻,攒足了劲长。到春播的时候,杂草们几乎侵占了所有的土地,所以在春播前锄草成了农人们备耕的首要任务。当然了,这些早发的杂草不仅给人们带来了春讯,还让人们品尝到了春天的味道:苦苦菜、荠荠菜、蒲公英、车前草……这些都是春天的恩赐,清新的美味啊!每天劳作结束之后,哪个大娘小媳妇的篮子里没有几样嫩绿的野菜呢!
日久生情。农人和草木相处的时间久了,就掌握了其生长规律和习性,不仅能够在最佳时间斩除和庄稼争夺养分的杂草,还能变害为宝呢。刺荄(学名蓟)是一种生命力超顽强的草,几乎每一块地里都有它的身影,根深蒂固,斩除不久就会衍生更多。后来农人们有了经验,专门选择三伏天将其拦腰割断,一场雷雨之后,不几天刺荄就烂掉了,彻底干净。但就是这种草,有着很好的止血收敛功效,在田间劳作,难免磕磕碰碰,哪里擦烂了,揪几片刺荄叶子揉揉,将那墨绿的汁水滴到创口上,清凉止疼,很快就会痊愈。野燕麦是以韧性闻名的,根系发达,分蘖性能超强,是小麦的大敌,但它又是肥牛的上好饲料,看到它穗头沉重了,拔回家去喂牛最好不过了。苦苦菜是大众化的草,嫩时可食,及至生荚结籽,又是不错的油料,近几年似乎又被发现了有药用价值,每年割麦季节,到处是收购苦苦菜的贩子。茵陈也是广见的一种杂草,但是炎热的夏夜,它是驱蚊的好东西,点燃一根茵陈拧成的干草绳,可以让劳作一天的农人睡一个安稳觉。我们小时候,头疼脑热之类,父亲在山上拔几样草药煮上,喝一两次就好,从来没有吃过药片。
农人的一生都在和草木打交道,生时活在草木之间,吃喝拉撒睡,样样和草木关联,就是死了,一抔黄土也在草木之中。有一句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认为此话不妥,最起码也有失偏颇,因为草木是有情的。农家院落周围,草木蓬勃葳蕤,除了姑娘媳妇们有意种植的花草之外,蒲公英、马兰花,野菊花等,春夏秋三季不衰,这些野生的花草不仅长得精神,还是良药,愉悦人们身心的同时,还能治病救人。至于房前屋后的树们,都是主人亲手所植,既是留给后人们的念想,也是期望子女成材的一种希冀。我家老屋后面的沙丘上,有三棵母亲种植的杏树,碗口粗细,都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可是母亲走后的第一年,那三棵树先是死了一棵,剩下两棵日显憔悴,最终也先后死掉了,我知道那几棵树是为主人殉情了,村子里人也都这样认为。我曾经在老家静宁见过数十棵碗口粗细的榆树,虽然早已干枯,却依然挺立在村头庄畔,这在当时缺少柴禾的老家,很是令人不解。后来叔父告诉我,在1960年遭遇年馑之后,人们为了活命,就把榆树皮剥了推成面吃了,所以这些枯树在人们眼里就是救命的恩人。好多地方把村子里最古老的树视若神灵,顶礼膜拜,绝不是夸大和空穴来风。
仔细想来,喂养我们身体,救治我们伤痛的都是草木啊。喂养我们生命的粮食蔬菜,都来自草木;解除我们身体病痛的也是草木,我国的国粹中药也叫做草药的。乡村随处可见的艾草,既是良药也是野菜,不知拯救过多少危重的生命呢。难怪人的一生都离不开草木呢,就是那些生活在钢筋水泥格子里的人们,也要在室内养几盆花草,否则就眼涩心慌,不能久坐了。那些长寿的老人们,都生活在山清水秀的草木之间,是草木的精华让他们身体矫健,老当益壮的。
又是一年草木葱茏的时候了,抽些时间到山野里去濯洗濯洗尘封了一冬的身心吧,就像去会晤久违的老朋友或者我们的亲人。